悲伤的结局(5)

克里斯蒂娜一想到第二天在列日就可以见到安德鲁就激动不已,她期待着和路德维希·波皮耶共进晚餐时谈谈她将来的计划。

她用当天剩下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随后,她把头发清洗了一下,因为她想以一种不同的发型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安德鲁记得,她常常会变换发型。有时头发很蓬松,有时很长,有时很短。偶尔她还会把头发盘起来,或者卷成泡沫状。

去商店买了点东西之后,克里斯蒂娜就去了波兰哈思俱乐部。随后,又和波皮耶在一家叫玛丽内卡的波兰小饭店吃了饭。这家饭店刚好就在布朗普顿大道的路口。晚餐吃得很轻松愉快。在吃饭时,克里斯蒂娜向波皮耶解释说,她打算出国,主要是因为马尔唐尼已经成为了她的负担。她说最近和马尔唐尼有过两次很不愉快的碰面,她希望马尔唐尼不会在她回去的路上拦阻自己。当他们离开饭店之后,波皮耶说要护送她回宾馆;但克里斯蒂娜却向他保证说,她会没事的。在地铁站,波皮耶很不情愿地和她道别,随后他就离开了。晚上10点半,克里斯蒂娜回到了宾馆。她和宾馆一名波兰服务员闲谈了一会,并问他地下室是否仍然还开着,因为她想把装有制服的衣箱放进去。他殷勤地表示愿意为此效劳,然后就走下去了,以确认一下地下室的门是否还开着。

克里斯蒂娜离开房间时,手上抱着一大堆制服,从这堆制服的顶端,她刚好可以看到脚下的路。她穿过一个小平台,来到了楼梯口,楼梯又窄又陡;因为衣服很重,下楼梯的时候,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她不得不小心地调整怀里抱着的衣服。在楼梯下,马尔唐尼正等着她。他问她是否真的想要离开伦敦。她回答说是的。随后,他又叫克里斯蒂娜把信归还给他。克里斯蒂娜说,她已经把信给烧了。他问她打算离开多久。她回答说可能要离开两年。

突然,马尔唐尼向她猛扑过去,把一把长刀深深地捅进了她的胸部。克里斯蒂娜大声呼喊:“把他从我这里带走,把他弄开。”这时,一名受惊的宾馆旅客马上就给警察和救护医院打了电话。就在这位旅客打电话时,那位宾馆服务员跪在地上,把克里斯蒂娜抱在怀里,扶着她的头部。等救护人员赶到时,克里斯蒂娜已经离开了人世。

马尔唐尼并没有企图逃跑。他站在那里,凝视着克里斯蒂娜的尸体,反复说道:“我杀她,是因为我爱她。”当警察赶到的时候,看到他正试图往自己的嘴里倒“一种白色粉末”。警察认出白色粉末是粉状的阿司匹林后,就把这些粉末从马尔唐尼手里夺了下来。警察把他带到了拘留所。第二天,他被一辆警车带到了西伦敦的治安法庭。后来,他双手戴着手铐,被带到了侦缉督察伍尔纳那里。

6月19日审讯的时候,斯卡贝克伯爵证实了死者就是克里斯蒂娜。坎普斯病理学家医生说,她致命的刀伤位于胸部,大出血导致了休克性死亡。审讯持续了三分钟。后来,为了使刑事诉讼程序符合要求,审讯还决定延期进行。

安德鲁乘飞机赶来了。对克里斯蒂娜的死他感到非常震惊。葬礼的筹备工作已经开始。对克里斯蒂娜被谋杀的原因的猜测传得沸沸扬扬。有的人说,克里斯蒂娜成了共产主义阴谋的牺牲品;还有人说,她成了纳粹分子报复的牺牲品,或者说她是死于法国反叛者的报复性行动。英国军情五处的领导珀西·西利托先生,详查了各种各样的报道,立即驳斥了这些说法。毋庸置疑,克里斯蒂娜是死于一个嫉妒狂和暴力精神病患者之手。

那年早些时候,即6月21日上午11点,心情沉重的人群聚集在肯萨尔―格林罗马天主教公墓的圣玛丽小教堂的外面。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祭奠克里斯蒂娜·格兰维尔的。她的离世深深震惊了她的朋友和同事,这使得他们迟迟才意识到,在战后的岁月里,他们对克里斯蒂娜了解得太少了,关心的也太少了。只有安德鲁和她亲近的朋友,诸如弗朗西斯·卡默茨、约翰·罗珀和帕特里克·豪沃思他们才知道,在克里斯蒂娜的一生中,她所得到的荣誉是少之又少。很多威严的军人代表都聚在了这里,他们一看到这一颇具讽刺意味的情形,就感到很悲伤。克里斯蒂娜活着的时候,这些人忽视了她的需要。但现在,他们却庄严地聚在这里,围着克里斯蒂娜的尸体,向死去的她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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