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怀疑(5)

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假装是来开罗观光的游客,“欣赏”着这座城市的风情,但他们的心情却格外沉重。当喀尔巴阡山骑兵从沙漠来到开罗后,他们俩才感到如释重负。指挥官是克里斯蒂娜的老朋友瓦拉迪斯劳·博宾斯基上校,克里斯蒂娜十四岁那年曾骑过上校的马。骑兵队里的许多战士都是安德鲁的朋友,他的侄子路德维格·波皮耶和安德鲁·塔诺斯基也在其中。对于外面那些有关安德鲁和克里斯蒂娜的流言蜚语,他们根本就不予理睬,还尽量和他俩呆在一起,这让二局非常尴尬。二局的恶意诽谤开始让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按照二局的说法,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格兰维尔)伯爵和安德鲁·科尔斯基(肯尼迪)是德国间谍。

他们的朋友觉得这种谣言非常荒唐可笑。然而,对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而言,这可不是一桩可笑的事情。生活在谣言的阴影下,决非儿戏。对于这种伤人的传闻,南斯拉夫方面的负责人比尔·贝利完全置之不理。而且还像以前一样,亲切友好地为他们提供帮助。对像贝利这样的朋友,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感激不已。

“后来,”安德鲁说,“有一天我们遇到了盖伊·坦普林上校。他非常了不起。他曾在英国情报部门工作过很长时间,能说一口流利的波兰语和俄语,专门负责波兰方面的事务。坦普林对我们非常坦诚。他立即就告诉我们,说波兰方面反对我们与英国人合作或为英国人工作。我说道:‘上校,求您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对此事还毫不知情呢。”他回答说:‘流亡的波兰政府怀疑你们的组织里有德国间谍。’”

“听到坦普林的这番话,克里斯蒂娜和我都惊愕不已。不仅是因为这个罪名下的隐含之意,而且是因为波兰人竟然对自己的同胞怀有这种猜疑。我对坦普林说:‘毫无疑问,二局应该光明正大地召见我们,并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他们现在应该知道,祖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应该知道克里斯蒂娜是位多么伟大的爱国志士。’”

二局方面并没有公开解决这事的意向,而是继续暗中采用卑鄙的手段,企图贬损无力还击的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的声誉。此外,因为二局的态度,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无法像过去那样支付通讯员来往的费用,这就严重影响了他们俩的工作。尽管如此,微缩胶卷和情报还是被那些想加入波兰军队的人带了过来,他们顺利地向二局隐瞒了这些胶卷。有一次,组织的情报确实出了问题,导致他们误抓了波兰军队中最优秀的军官之一,并把他当作了德国间谍严加审问了好几个小时。

当时,整个情况荒唐可笑。当坦普林上校发现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整天愁眉不展时,他干净利落地给这个事情做了个总结。“不要懊恼了,我的朋友们。为波兰人工作,就像在剧院里工作一样,没有人知道要上演的是悲剧还是闹剧。今天我收到了两份报告。一份报告说安德鲁·科尔斯基是个德国间谍;另一份说安德鲁·科尔斯基获得了军人英勇勋章。把国家的最高勋章授予一个间谍,这是波兰人的一贯做法吗?”

克里斯蒂娜还隐藏了一些以前拍的和最近拍的微型胶卷。从这些新胶卷可以看出,德军在苏联边境集结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克里斯蒂娜说:“我们既然不受欢迎,那么我们上交这些微型胶卷就没有多大意义。因为我们被怀疑是德国间谍,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亲眼拍到的证据。”

后来,这种不愉快的气氛突然消失了。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得知,为了解决他们的问题,一位高级官员正从伦敦赶来。他们松了口气。总算有人能够收拾这令人难受的混乱局面。安德鲁说:“尽管我们‘受到怀疑’,但是我们可以随意进出拉斯特姆大楼,那里是军事四局的总部,军事四局隶属于特种行动执委会。刚开始,拉斯特姆大楼对我们来说,一直都是个神秘的地方,后来我们发觉整个开罗都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你只要叫上一辆阿拉伯出租车,然后对司机说:‘带我们去特工大楼’,一眨眼的工夫,车就停在情报大楼的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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