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型拼图 36

邦尼·福克斯的接待员格拉迪斯还是皱着眉头跟麦凯莱布说,医生整个下午都在心脏移植手术室,很可能两到三个小时里不会出来。麦凯莱布几乎要破口大骂,可他还是留下格莱夏埃拉家的电话,让她记下来,他需要福克斯下了手术台后即刻回复,不管什么时候。他正要挂电话,又想起了一件事。

“嗨,谁得到了心脏?”

“什么?”

“你说她在手术室,是哪一个病人?是那个男孩儿吗?”

“对不起,我不能随便跟你谈论其他病人的情况。”格拉迪斯冷冷地回答。

“好的,”他无可奈何地说,“记得一定要转告她给我回电话。”

接下来的一刻钟里,麦凯莱布在客厅和厨房之间走来走去,不切实际地盼望着电话响起,盼望着从电话里传来福克斯的声音。

最后他强忍着心头的焦虑,开始思考手头更重要的问题。麦凯莱布明白他必须做出决定,首要的问题就是要不要请律师。他清楚温斯顿说得没错,寻求法律上的保护是明智之举。可麦凯莱布无法说服自己打电话给小麦克尔·哈勒,或是别的律师,放弃自己的才能转而寻求他人的庇护。

客厅里的咖啡桌上没有资料,他习惯于一看完就放回皮包,桌上只留下一堆录像带。

福克斯曾在他面前提到过另一个病人的情况,他的脑子里一直念念不忘她说的话。为了迫使自己不要老记挂着这事儿,他随手拿起录像带最上头的一盒,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盒子放进录像机里,瞧也不瞧是什么带子。这无关紧要,他仅仅想要点东西可以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

可当他一屁股坐回沙发,他马上忘了正在播放的录像带,脑子里只有小麦克尔·哈勒。没错,他会是个好律师,可比不上他的老朋友――老麦克尔·哈勒。他可是个传奇人物,可叹的是这个传奇人物早就不在世上。儿子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为洛杉矶最令人瞩目和最有成就的辩护律师之一。麦凯莱布知道这位儿子会帮他洗脱罪名,不过,毫无疑问,还他清白之前他会受到媒体的轮番轰炸,名誉扫地,积蓄花光,顺浪号也不得不易主。即使事情告一段落,他澄清了嫌疑,曾受人怀疑的耻辱还是会在心头深深烙下,对死者的内疚也会成为他一生的心灵创伤。

永远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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