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最后一类文档上标着“工作”字样,里面有各种纪录,包括工作情况评估和各种公函。麦凯莱布又浏览了一些工作总结报告,发现科德尔颇受雇主的赏识。麦凯莱布记下了签署意见的几位领导的名字,以便日后有机会和他们谈谈。最后还有一些往来信函,麦凯莱布对此没有任何兴趣。然后是办公室之间的备忘录,以及几封感谢信,一封赞扬科德尔曾经成功发起公司员工完成每年的义务献血;另一封则赞扬他的志愿者工作,他利用感恩节为有需要的人们提供午餐;还有一封是两年前,称赞科德尔在曾经在隆派恩路段汽车相撞事故中救助受难者的事迹,但信中并没有提到科德尔救助的细节。麦凯莱布看完后把这些材料放回到抽屉。
他起身环顾四周,似乎再没有什么让他感兴趣了。他注意到桌上的一张相框。里面是张全家福。他拿起照片端详了半天,心想,一颗子弹撕碎了多少人的心啊。他不禁想起了雷蒙德和格莱夏埃拉,眼前浮现出另一张照片,是他和雷蒙德还有格莱夏诶拉三个人,他看见自己也在照片中微笑。
他把空水杯拿到厨房,放在灶台上,然后踱到客厅。阿米莉娅还坐在早上的那张椅子上,她只是坐着,一动不动,电视机关着,手上既没有报纸,也没有书。她似乎只是在盯着咖啡桌的玻璃台面。麦凯莱布从走道走过来时犹豫了一下。
“科德尔太太?”
她没有抬头,只是眼睛朝上看了一下。
“怎么了?”
“我看完了。”
他走进来,把清单放在桌上。
“这些是我要拿走的,我过阵子会还给你。要么寄过来,要么我自己拿过来。”
此时她的目光转移到清单上,从三英尺远的地方看着清单。
“找到你要找的了?”
“还不知道。在认真研究这些东西之前,真还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是很明白。”
“我是说一些细节。我在寻找关键的细节。我很小的时候玩过一种游戏,不知道现在这种游戏叫什么,或是现在的孩子不玩了。你有一根干净的大塑料管,垂直立着,里面围了一圈细细的塑料棒,这个直立的塑料管可以支撑住石块,然后就是如何从大塑料管中抽出小塑料棒,而石块不掉下来。不过,似乎总有那么一根塑料棒十分关键,一旦抽出,所有的石块都将塌下来。我现在要找的东西就像这根塑料棒,一旦找到,整个案子就会豁然开朗。可问题是,究竟是哪根棒,很难看出来。”
她茫然地看着麦凯莱布,和刚才看咖啡桌的那副神情一样。
“好了,我耽搁了你不少时间,也许该走了。就像我说的,我会把东西还给你的。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我也会给你打电话。我的号码就写在那张清单上,如果你又想起了什么或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给我打电话。”
他一边点头一边和她告别。突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
“噢,我差点儿忘了。我看到一封信,称赞你丈夫曾经在隆派恩挽救了一个交通事故的受害者。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十一月的时候。”
“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吗?”
“那天吉米开车正往家赶,途中发现了那起交通事故。他发现时,事故刚刚发生,路上躺着人,到处是散落物。他用自己的手机叫了救护车,还跑过去安慰受伤的人。一个小男孩当晚死在他怀里。这事让他痛苦了很久。”
麦凯莱布只是点点头。
“他就是这么善良,麦凯莱布先生。”
而麦凯莱布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点头。
他走出来后,足足等了十分钟洛克里奇才开着车过来。这家伙在听“嚎叫的狼”的歌,把音响开得震天响。麦凯莱布一上车就把它给关小了。
“你去哪儿了?”
“开车。还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