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没有声音录制,对吗?”麦凯莱布问。
“是的,”沃尔特斯说,“不管他说了什么,他都是自言自语。”
“店里只有一个摄像头?”
“只有一个。听别人说,康很小气。”
他们接着看到杀手在离开之前又从荧屏的角落走过。
麦凯莱布茫然地注视着电视,这起肆无忌惮的杀人事件使他惊呆了,虽然他对这些并不陌生。收银机里的钱一下子就夺去两条鲜活的生命。
阿兰戈说:“这么精彩的一幕,你在《美国最受欢迎的家庭录像》里是看不到的。”
多年以来,麦凯莱布一直都跟阿兰戈这样的警察打交道,他们的反应好像永远是事不关己。他们可以对着最血腥的犯罪现场开玩笑,这是活人的生存本能,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有了这样一张脸皮,你就不会受伤害。
“能再看一遍吗?”麦凯莱布说,“这一次能不能用慢镜头?”
“等等,”沃尔特斯说,“还没完呢。
“什么?”
“该那个好心人出场了。”
“好心人?”
“好心人。一个好心的墨西哥人来到店里,发现了他俩,就尽力帮忙。他设法抢救这名女子,可是他对康无能为力。他还用前面的投币公话拨打了――就是他。”
麦凯莱布的目光回到荧屏上,时间记录显示22:42:55。画面上出现了一个肤色黝黑的黑发男子,穿着牛仔裤、T恤衫。一开始他在荧屏右侧犹豫不前,显然看到了格洛丽亚·托里斯,然后他来到款台,朝里边张望。康躺在血泊里,胸口和脸上是又长又深的子弹伤口,惨不忍睹。他还睁着眼,可眼珠子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断气。好心人回到格洛丽亚身边,在地板上跪下,麦凯莱布猜想他正趴在格洛丽亚胸口听她的心跳,虽然画面上看不到这一幕。好心人随即就站起来离开了。
“他去走廊找绷带,”阿兰戈说,“他居然真的用胶带和一片高洁丝①包扎她头部伤口,还是超大号的。”
好心人回来了,开始给格洛丽亚包扎,尽管画面上看不到这一切。
“带里面他的镜头不多,”阿兰戈说,“他没有多逗留,在前面拨打了911以后他就开路了。”
“后来没有再出现?”
“没有。我们在电视新闻里播放这个片断。你知道,请求他现身,他可能看到了什么,这对调查很有帮助,可是我们一无所获。这家伙像从空气里消失了。”
“真邪门了。”
荧屏上这名男子站了起来,背对着摄像头。他离开画面时朝左边看了一眼,荧屏上留下他清楚的左侧轮廓像,他蓄着黑色的胡子,不过镜头一闪而过。
“现在他去叫警察了?”麦凯莱布问。
“911,”沃尔特斯说,“他说了句‘救护车’,他们给他接通消防署。”
“为什么这家伙不现身?”
“这点我们研究过。”阿兰戈说。
“能不能说来听听?”
“911录音带里有他的声音,是异国口音,”沃尔特斯说,“拉美的,我们怀疑这家伙非法入境。他没有待在原地是担心要是我们跟他谈话,就会暴露他的身份,把他遣送回去。”
麦凯莱布点点头,这个理由成立,特别在洛杉矶,数不胜数的非法移民跟当局捉迷藏。
沃尔特斯接着说:“我们先是在墨西哥居民区贴传单,然后在三十四频道公开承诺要是他来找我们,告诉我们他所看到的,我们不会把他驱逐出境,可是我们一无所获。这种情况在那些地方很常见。真见鬼。这些地方的人,怕警察胜过怕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