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加布里埃尔说。“但在我长大的过程中,它始终伴随在我左右。”
将剑鞘置于膝上,玛亚缓缓抽出剑身,举在眼前细看。从年代久远着眼,剑锋磨损处主要在下端。剑形完美自不待言,但真正的美体现在剑柄到剑锋的过渡上,同是金属,回没回过火,一望而知。钢的亮处也有明暗之分。这让玛亚想起薄薄的春雪覆盖下的土地。
“这剑为什么如此重要呢?”加布里埃尔问。
“它是斯帕罗,一位日本哈乐根,用过的。他是日本仅存的一位哈乐根――一种光荣传统的最后承继者。斯帕罗以他的勇气和机敏著称。但也得容许他有自身的弱点……”
“是什么?”
“他爱上了一位在校大学生。为塔布拉工作的野寇崽探听到了这个消息,绑架了那个女人。斯帕罗在救她时遇害。”
“那此剑怎么到的美国呢?”
“我父亲找到了那位在校大学生。她已经怀孕,为逃避野寇崽而藏匿起来。他帮助她逃到美国来,剑是那位大学生让他带走的。”
“如果说这件特殊的东西如此重要,那你父亲为什么不留着它呢?”
“这已经是件驱邪物了。也就是说它很古老,自身便蕴涵着能量。驱邪物可以是个护身符,也可以是一面镜子――或者是一把剑。游侠可以带着它们到另一个界域里旅行。”
“这也就是我们不能再拥有它的原因吧。”
“你无法拥有一件驱邪物,加布里埃尔。它的能量是独立于人的贪婪和欲望的。我们只能运用一件驱邪物或将它传递给别的什么人。”玛亚再次端详剑锋。“这件独特的驱邪物需要清洁和上油了。如果你不在意……”
“当然不。随你处置。”加布里埃尔面露羞赧。“我确实没工夫擦拭它。”
玛亚从衣箱中取出自己的护剑用品,从中检出一块用桑树内皮做成的软纸。威洛,那位中国哈乐根,教她如何带着敬意对待一件武器。她将剑身微微倾斜,开始揩去剑柄上的污痕和泥点。
“我刚得到不好的消息,加布里埃尔。几分钟前我通过互联网与另一位哈乐根取得了联系。我这位朋友在塔布拉内部有一名间谍,他证实说,他们已抓住了你的哥哥。”
加布里埃尔从他坐着的椅子上探过身来。“那咱们能做点儿什么呢?”他问。“他们把他关在哪儿?”
“他现被扣押在纽约城附近的一个戒备森严的研究机构里。即便我们知道地点,解救他也很难。”
“我们为什么不能报警?”
“一般来说,警察是靠得住的,可那对我们的事业来说于事无补。我们的敌人能操控大机器――全面监控我们这个社会的全球电脑系统。”
加布里埃尔点点头。“我父母管那叫大网络。”
“塔布拉可以进入警方电脑,植入虚假报告。他们多半已在系统中散布说,你和我都是被通缉的谋杀犯。”
“好吧。那就不指望警察了。那咱们就去关迈克尔的地方吧。”
“我是单枪匹马,加布里埃尔。霍利斯是我雇来拼杀的,有多么么可靠也说不上。我父亲曾称战士为‘剑’,这是以另一种方式来计算你这一边的人马。眼下,我就没有足够的剑,对受塔布拉保护的那个研究机构发起攻击。”
“可咱们得帮帮我哥哥呀。”
“我不认为他们要杀他。塔布拉有一项计划,牵扯到一个叫量子计算机的东西,要借助于游侠。他们要训练你哥哥跨越到另外的维度里去。这是全新的。我不知道他们打算具体怎么做。但据我所知,游侠通常需要得到所谓精神导师的指引。”
“那是什么人?”
“给我点儿时间,我试着解释一下……”
玛亚再度检查剑身,又发现几处剐擦和锛口。只有一位日本的能工巧匠会磨这种剑。她能做的也就是涂些油在剑身上,不让它生锈。她取出一个褐色的小瓶,倒些丁香油在棉纱上。在玛亚轻轻地细细擦拭剑身时,丁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就在这一瞬间,她百分之百的确认了一件事。此剑的能量极大。它已经杀了,而且还将继续杀死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