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意大利叫法,”霍利斯说。“我听到的说法是,哈乐根在日本、波斯和世界各地都有。”
“17世纪时,哈乐根开始与来自不同文化但同样以保护游侠为己任的战士取得联系。最先与我们结成联盟的是生活在旁遮普的锡克教信徒。和哈乐根一样,虔诚的锡克教信徒常仪式性地佩带短剑。大约同一时期,我们也与佛教徒和苏菲派1战士结盟。18世纪,我们曾在俄国和东欧的犹太战士的号召下联合起来,共同保护研读奥秘教义的拉比。”
维基转向加布里埃尔。“庙堂之狮,那位保护预言家的哈乐根,就出身犹太家庭。”
霍利斯放声大笑。“你知道,他们给艾萨克·琼斯用私刑的那个阿肯色州小镇我到过。30年前,全国有色人种促进会和某个犹太团体在那儿给扎卡里·戈德曼竖了块碑。把他弄得像个和平斗士,因为这位哈乐根杀了两个手持撬杠的种族主义者。”
“有没有过一次哈乐根大会?”加布里埃尔问。“各家各派可曾共聚一堂?”
“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哈乐根讲究的是战斗的随机性。我们不喜欢规章制度。哈乐根家庭靠婚姻、传统和友谊彼此联系。有些家庭已结盟几百年。我们不选举领袖也不制定宪法。只有一种看待世界的哈乐根方式。”
玛亚目光落在自己的餐盘上,停顿片刻。“我们的敌人遵循的完全是不同的哲学。塔布拉见不得有人挑战已经形成的体制。他们要控制人类。某些哈乐根是为我们的尊严战斗。有些是为了捍卫自由。我说的既不是购买14种不同牙膏的自由,也不是驱使恐怖分子炸飞一辆公共汽车那类疯子所倡导的自由。真正的自由是容忍和宽恕。它赋予人们按照新的方式生活和思考的权利。”
“这也是你相信的吗?”加布里埃尔问。
“我从没想要成为哈乐根。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道路。但我父亲要求我来保护你和你的哥哥。等我完成了这个使命,我就要去搜捕杀了他的那个人。”
霍利斯开始收拾桌上的杯盘。“听上去像是一个计划。”
“等你找到要找的人又当如何呢?”维基问。她是想表现得很投契的样子,但玛亚回敬她的目光却很严厉。
“我又能怎样?退休?到乡下买栋房子?一旦塔布拉断定你是他们的敌人,那你的余生就是只剩下亡命天涯了。”
“我还是想弄明白那句‘肉身欠,鲜血偿’,”加布里埃尔说。“你指的是谁的血?塔布拉,哈乐根,还是游侠?”
“随你选,”玛亚说。“也许谁的都是。”
***
整幢房子里只有一间卧室。霍利斯提议两位女士共用一张大床,他和加布里埃尔就歇在起居室里。维基能感觉到玛亚不喜欢这样安排。现在已经找到加布里埃尔,只要他不在视线中,玛亚就会如芒在背。
“不会有问题的,”维基小声说。“加布里埃尔近在咫尺。要想走咱们可以把门开着。另外,霍利斯那儿还有枪。”
“霍利斯是受雇者。我不敢说他能在多大程度上做出牺牲。”
玛亚在起居室和卧室之间来回溜达了几次,像是要记住门道和墙壁的位置。然后她进到卧室里,把两把刀插进弹簧床垫与褥子之间。让刀把儿都露在外边。只要一伸手,刀就能上手。最后,她终于躺到了床上。维基躺在了床的另一边。
“晚安,”维基说罢,却没有听到玛亚的回应。
假期里,维基和她姐姐以及表姐妹们在一起睡过,习惯了她们无休止地翻身、打滚。玛亚真是各方面都与众不同。这位哈乐根平躺在床,双拳紧握,整个身体都是僵直的。给人的感觉是,她正等着攻击者的到来,随时准备一跃而起,迎击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