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弗雷泽的维克托里是在8岁时,从一个到洛杉矶来玩的表亲那里,听说了勇敢的哈乐根为救预言家而牺牲自己的故事。那个故事是如此富于戏剧性,让她觉得和这些神秘的保护者有了一种亲切感。在维基长大的过程中,她母亲,乔塞塔,她的本堂牧师,虔诚的摩根菲尔德,都极力劝导她打消对“债未偿”派的好感。一般而言,维基·弗雷泽对教会是唯命是从的,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她拒绝改变自己的看法。对“债未偿”的信奉成了她戒除酒精和夜晚潜行的替代;这是她惟一的反叛行为。
乔塞塔对女儿非要去机场接那个哈乐根感到不解。“你应该感到羞耻,”她说。“预言家早就说过,违抗父母是一种罪。”
“预言家还说过,在遵从上帝更大的意愿时,可以破坏些小规矩。”
“哈乐根与上帝的意愿无关,”乔塞塔说。“他们会割开你的喉咙,然后会因为你的血弄脏了他们的鞋而迁怒于你。”
维基去机场的那天,一辆电力公司的卡车出现在街头。一个黑人,带着他两个白人伙伴,爬上电线杆子检查传输线路,而乔塞塔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假的修理工,午饭就吃了两个小时,活儿像是永远也干不完似的。整整那一天里,他们中的一个就在那儿站着,监视着弗雷泽的家。乔塞塔命令她的女儿不要出门,也不要接打电话。虔诚的摩根菲尔德和其他教友,穿得整整齐齐地来家坐坐,开个临时祈祷会。谁也别想闯进来,劫持主的女儿。
维基因帮助玛亚而陷入麻烦,但她并不后悔。人们极少听她说话,现在,每个来参加祈祷会的人都要听她讲她做了什么。由于不能出门,她把大部分时间用来想玛亚。那个哈乐根安全了吗?还是塔布拉已经杀了她?
在她抗命不遵的三天后,偶从后窗望出去,正看到玛亚翻过篱笆墙。有那么一瞬间,维基真觉得是她梦中的呼唤把这位哈乐根召唤来的。
玛亚从草坪上走过来,从怀里掏出自动手枪,维基推开玻璃门,一边挥着手,一边说,“小心街上那三个干活儿的人,他们看上去像电力公司的,但我看他们是塔布拉。”
“他们进到家里来过吗?”
“没有。”
在从起居室进到厨房里的时候,玛亚摘掉了太阳镜。枪已塞进口袋里,可她的右手还是按在了肩背的剑匣上。
“你饿吗?”维基问玛亚。“用不用给你准备点儿早餐?”
哈乐根站在水池边,目光扫过室内的每一件物品。维基也用不同的眼光观察这间厨房,就像她也是第一次进这个房间一样。鳄梨木做的绿色茶壶茶碗。墙上的塑料挂钟。聪明的农家女站在烧制陶器的窑口旁。一切都是那么普通和安全。
“谢泼德是个叛徒,”玛亚说。“他在为塔布拉工作。而你帮助过他,这就是说,你也可能是叛徒。”
“我可没有背叛你,玛亚。我以预言家的名义起誓。”
这位哈乐根显出疲态和脆弱。她的目光继续在厨房里扫来扫去,好像随时会有人袭击她似的。“我并不真地相信你,可此时此刻我的确没有太多的选择。我愿意为你的协助付钱。”
“我不要哈乐根的钱。”
“钱能保证一定程度的忠诚。”
“我要免费帮助你,玛亚。只要你提出请求。”
维基奇怪是不是上帝已进入她的身体,给她如此高傲的力量。看定玛亚的双眼,她意识到,她现在所要的是哈乐根很难给予的某种东西。请求别人的帮助,多少要谦恭一些,对自身的弱点也要有自知之明。哈乐根赖以生存的是傲慢和不可动摇的信心。
玛亚嘟囔了一声,然后再试一次,说得简单明了:“我需要你来帮助我。”
“好。我愿意。你有计划了吗?”
玛亚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从10米高台上往下跳,开始很快地说道,“我得在塔布拉抓到这兄弟俩之前找到他们。你无须舞枪弄棒。更不需要伤害任何人。只须帮我物色一个不会背叛我的雇佣者。塔布拉在这个国家的势力非常强大,还有谢泼德这样的人帮着他们。靠我孤军奋战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