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圣(十)(4)

无咎故作轻松道:“不必多虑。我只是顺耳听一下而已。”

“我们刚刚逃离郑国的险境,难道你还不肯罢休,又想在楚国生什么事端,重蹈郑国之覆辙不成?”

无咎已然被复仇迷了心窍,道:“若不是百密一疏,意外失策,此刻,郑国的兵权恐怕已在我的股掌之中了,实在可惜。郑国不比楚国,郑国只是偏隅小国,而楚国乃阔土强国,即使我有心作为,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须从长计议。”

紫苏听话外有音,道:“从长计议?难道你还要图谋游说楚国、引兵伐齐不成?”

“此言差矣。即使有朝一日引兵回齐,也不是要灭齐,而是诛杀孙氏,以报灭门之仇。”

紫苏见无咎仍然执迷不悟,无奈道:“无咎,你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无咎以手指天,慨然说道:“此仇不报,无咎不敢苟活!”

紫苏望着无咎,不敢相信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无咎,不由得摇头叹气。

无咎道:“我理解你的心情。数月来你饱受担惊受怕、颠沛流离之苦。今来楚国,我再不会让你如从前一样煎熬度日。”

紫苏神色凄然,低声说道:“你复仇之心不悔,我心何日才能安宁?”

“我答应你,暂且在楚国安顿下来。日后的事……再作计较吧。”

紫苏听无咎语气缓和下来,似乎看到了希望,淡然道:“但愿时间能改变一切……”

不久,高厥从饭店回来,面露得意之色,很显然是探听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当天晚上,两人凑在一起,无咎问道:“费无极和司马奋扬当真不和?”

“岂止是不和?我听那帮楚人议论,费无极害了伍奢一家,现今又官拜当朝太傅,位高权重。而老将司马奋扬原与伍奢旧交甚密,对费无极恨之深切。费无极自然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真是天赐良机。借楚国将卿敌对之时,我们正好大展宏图。”

“你我想到一处了。”

“你有何谋划?”

“眼下,司马奋扬和费无极势同水火。司马奋扬乃军中名将,德高望重。我们不妨先从军,伺机攀附到司马将军门下。”

“从军?”

“正是。别忘了,伍子胥在齐国落难之时,公子也算对他有恩。有这层关系,司马将军定会对公子另眼相看。待我们为将军出谋划策,灭了费无极,加官晋爵之日指日可待呀。”

无咎听完,细细想想,感觉不妥,摇摇头,冷冷一笑。

“公子为何笑?”

“你想得太简单,太幼稚。”

“何出此言?”

“你想。伍奢为太傅时,费无极乃是少傅,官低一等,权微言轻。而费无极居然能在平王面前进言,极尽构陷织罪之能事,治了伍奢的死罪。这说明费无极谙熟权谋之道,深得平王宠信。”

高厥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公子所言极是。”

“费无极乃楚国奸佞之臣,处事之道必然是私心谋利为首,而不会切身为国为民请命。我们可以利用的,恰恰是此等人物,而非司马奋扬这样的忠臣良将。”

高厥听罢,道:“利用费无极虽是好计,然而我们凭什么让他重用我们呢?”

无咎早就想好,从旁边拿过伍子胥的宝剑,道:“你不会忘了此剑的主人是谁吧?”

“伍子胥!”

无咎冷笑一声,道:“对。凭这把剑,足以证明我跟伍子胥关系非同寻常。”

高厥仍然不解,疑惑地问道:“这岂不会让费无极更加戒备敌视你?”

“不然。这要看我怎么对他说了。”

“公子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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