黥豺被吊着,视角特别一眼就发现了藏在在隘口旁的山崖上的孙武,喜得直喊:“臭小子,是你?!”孙武又一箭射来,射断黥豺脚上的绳索。黥豺扑通一声,跌落在地。
恢复自由的黥豺,翻身坐起,野性大发,抡起兵器,疯狂地杀向隘口,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孙武在高处发箭,箭无虚发,一箭一个,招招致命。
众人备受鼓舞,一齐发力,终于被攻下隘口,突围而去。直到行进到安全位置,才停下来清点人数。这支勇猛的突击分队,此时人数减半,个个负伤,指挥官里有司伤势尤为严重,伏在黥豺背上奄奄一息,又悔又恨,见到孙武,缓缓道:“我死后,你就接替我的位置,带领这些人,继续战斗……”话未说完,人已殡天。众人心中悲戚,却对孙武心悦诚服。
孙武见事以至此,也不推辞,道:“我说两句。第一,我就暂时行使里有司的职责,等烧掉粮仓返回大营之后,再做安排。第二,里有司为国捐躯,我们纪念他的最好办法,就是完成任务!”
众人异口同声表示同意。黥豺急不可耐:“我们几时动手?!”
孙武道:“现在。”当下计议一番,众人分头行动。
孙武的秘密武器是牛。他吩咐手下的士卒到附近的村庄借来四五十头耕牛,在牛尾巴以及两个牛犄角上各绑一束草,浸上油,又将牛群赶到离草鞋谷山路隘口不远处。等准备工作完成,众人又草草用过晚饭,天已经黑透了。
晋燕联军的防御果然松懈,粮仓内人影稀疏。孙武让众人抱着牛肚子藏在牛身下,然后命人将牛尾的草束点燃。牛疼痛难忍,发疯似的向前跑去。把守隘口的燕晋士卒见有尾巴着火的牛跑来,首先想到的是吃牛肉,并没有注意到牛身下有人。牛群顺利通过隘口,直奔粮仓。快要到粮仓前,藏在牛身下的士卒将牛角的稻草点燃后跳下。牛大为惊恐,横冲直撞,粮草垛纷纷起火,火光冲天。孙武弯弓搭箭,将火箭射向粮仓,很快整个营地火势熊熊,燕晋士兵鬼哭狼嚎,四处狂奔。
孙武趁乱带士卒退去。粮仓三面环山,一面邻水。众人跳到水中,顺流而下。大火熊熊燃烧,映红了天空,映红了河水。
5
正面战场的战斗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齐军军队已经与燕晋军队展开激战,齐军连败三阵,大军已退至韩城城外。韩城是临淄的门户,一旦韩城失守,临淄就非常危险了。
此阵齐军又败了,穰苴下令,大军撤回城内,同时加强守备,严防死守。众将领不解,此时韩城已是孤城,死守孤城,不是犯了兵家大忌了吗?
晋燕联军分左、中、右包抄,成品字形,压向韩城。宣叔求胜心切,接连组织了几次猛烈的攻城,但都被穰苴打退,不得已只好改变策略,下令深沟高垒,准备做长期围困打算。齐军粮草没有供给,城破是迟早的事情。
前线失利的消息传到临淄,景公与晏婴急不得法,被迫考虑求和。很快,晋国使者到来,开出的条件大大出乎景公预料,晋国要50座边城——齐国土地面积的三分之一。景公如鲠在喉。晋国信使也同样骄傲,放出话来,道:“五十城一城都不能少。若没想通,我可等候。不过——到了明天,也许就是六十城、七十城!”
景公愁眉苦脸,对田穰苴恨得牙根痒痒,连带着对举荐穰苴的晏婴也多有微词。晏婴总觉得穰苴并非软弱之辈,穰苴如此行兵布阵一定另有深意,事情可能还有转机,于是便道:“主公请等上三日再见晋国来使!”景公没有主张,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