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助理,新开始

2008年4月3日,是我到阿里巴巴上班的第一天。我穿上封存了好些年的西服,和马总及泰国正大集团上海公司的郑总乘坐正大安排的公务机去呼和浩特。在飞机上,郑总告诉我,正大集团的谢总不久前听过马总的一次英语演讲,对他十分钦佩,坚持这次在呼和浩特召开的会议一定要有马总参加,并嘱咐两个儿子尽快去阿里巴巴拜访。

到呼和浩特后,我们先参观了大昭寺。大昭寺里沉淀着许多康熙的故事,参观过程中我们深刻感受到了康熙的伟大——要领导一个异族,首先要做到尊重异族的文化。马总对历史很有兴趣,时不时地问导游几个他记不清的历史事件,导游解释后,他便点点头,随后陷入沉思,反复再三。

之后,马总与泰国的谢总及蒙牛集团的老总一起开会,探讨“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问题。

晚餐后,我们乘原机回杭州。回来的飞机上,郑总告诉我们,正大不仅做饲料,养殖业甚至电子行业等都有介入,还告诉我们中国每年宰杀的生猪有65亿头。马总睁大眼睛,惊讶地说:“有那么多吗?幸好是人吃猪,如果是猪吃人,中国人两年就被猪吃完了。”

就算每头猪长度只有1米,我算了算,仅中国每年宰杀的猪,头尾相连就可绕地球赤道16圈!这时我脑子里不禁想起犹太作家萨辛格说的话:“就人类对其他生物的行为而言,人人都是纳粹!”每个养殖场其实都是人类给其他动物建造的集中营,我认为。

人类“别无选择”,但不能“心安理得”。人是动物中最优秀的动物,但人也是禽兽中最残暴的禽兽。“素食主义”我看也不靠谱,万一10年后科学证明植物解体比动物更痛苦,怎么办?瞎扯扯远了!

原先在剧组,经常能听到张Sir说:“我哪能跟你比,你还是小伙子呢!”所以一直以来,年轻就是我骄傲的资本。可到了阿里巴巴却发现我拖大家后腿了,我把集团的平均年龄硬生生地往上拉了N岁,这是我来阿里最内疚的事。

2008年4月中旬,马总从欧洲回到北京,我们抽空去看了郭广昌郭总在北京开发的两个楼盘。郭总是学哲学的,品位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其中一个楼盘房子的阳台是用铜做的,已经生锈变绿了。郭总说这是此楼盘的主要亮点,时间越长绿色会越漂亮。

走进里面,发现房间不大而走廊很宽。我们觉得有些浪费。郭总的理论却是:美好的生活是浪费出来的。成功者的想法总是会与众不同。

4月29日,马总从北京赶往廊坊新奥集团,在这次会议上我第一次见到了柳传志、王玉锁等著名企业家。自助中餐时,张英打电话来问马总吃得怎么样,我说马总吃得很少,马总“反驳”说:“那是因为陈伟帮我拿的都是他自己爱吃的。”

我说那马总您自己去拿,结果他拿的跟我拿的基本一样。马总却狡辩说:“你帮我拿的那条鱼有我这条漂亮吗?”

5月5日,我们去香港。B2B股票上市半年了,这是第一次开股东大会。由于股价跌幅不小,之前还担心小股东们会抱怨,结果却很平静,因为那时所有的股票都在跌,“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股东大会结束后,马总和上市公司的领导们在香港一家酒店聚餐,吃饭时闲聊的话题是:人到中年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每个人都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最后轮到我,我开玩笑地说:“中年男人最希望的三件事是升官、发财、死老婆。”那是我早年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大家听了都乐,而在场唯一一位女高管则表示了对所有男人的绝望。

5月8日,我陪马总去莫斯科参加ABAC会议(亚太经合组织工商资询理事会),会议地址与红场仅隔一条莫斯科河。

5月9日是俄罗斯二战胜利纪念日,所有的人像被磁铁吸引,从四面八方涌向莫斯科河畔,观看红场的阅兵仪式。晚上我们到达圣彼得堡,那里同样万人空巷,还有人沿路免费发放二战绶带仿品,我也领了一条,至今保存着。由于圣彼得堡纬度很高,整个晚上天就没有黑过。

2003年成功抗击“非典”后,马总将5月10日定为公司“阿里日”。“阿里日”有很多活动,重头戏有两项:一是这天所有员工的家属可以来公司参观、用餐,并有专人讲解“阿里之旅”;二是举行集体婚礼,所有费用由公司承担。

当天我们在圣彼得堡吃中饭时,马总打电话回公司,祝参加集体婚礼的新人百年好合。他还开玩笑地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在阿里结婚的,婚期是有限制的,不要太长,102年就行了,和公司保持一致。”

这是我成为马总助理头一个月的行程。我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不过我有写大事记的习惯。现在回过头来看,每一个日子都历历在目。迥别于以前生活的新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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