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乘客就更不用说了,全都死死地望着我。
可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分辨这对古老的牺杓的阴阳属性,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匪徒老大看我久久回答不出来,眼神里又燃烧了凶意,似乎想拿我当第一个刀下亡魂。所有人,包括赵帅和李秀珠,他们都对我很失望,说句老实话,我也对自己很失望。我不是失望自己分辨不出来,而是失望自己太懒惰了,因为我记得残本经书上也记载了如何分辨年代久远的阴阳牺杓,但我觉得这内容没用,所以根本没花工夫去看。
书到用时方恨少,只怪我平日不努力,现在落得这步田地。学文科的很善于临时抱佛脚,现在只要给我看一眼残本《茶经》,立刻就能找出方法来分辨这对牺杓的阴阳。我想到这里就浑身激灵,对匪徒谄媚地说,包里有一万块钱,我马上交出来。
匪徒老大一听到有钱,先是愣了一下,估计在想这个毛头小子脑袋没坏掉吧,关键时刻怎么忽然把话题扯到钱上了?我看匪徒老大没反应,就当他同意了,于是马上打开提包,假装在找一万块钱。此时,我飞速在包里翻开残本《茶经》,找到了关于分辨古老牺杓的阴阳的那一页,一瞬间把大概内容记住了。
“钱呢?在哪儿?”匪徒老大看我半天没翻出一毛钱,不禁横眉竖眼。
“等会儿,你刚才说如果我能分辨出这对牺杓的阴阳,你就放过这车子人,真的说话算话吗?”我紧张地问。
“小的都在看着,我能食言吗?”匪徒老大保证道,“只要你能说对了,我就当没看见你们这群倒霉鬼。可如果你说错了,那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此时表面很冷静,但脑子却高速旋转,努力地消化记下来的那段内容。那段大概意思是说牺杓因用材特殊,往往只用了两三年就坏掉了,很少有能用许多年的。可是,凡事总有例外,如果用材好,而且烤煮的茶水又都是上等货色,牺杓就能保存下来,且黑得发亮。要分辨这些牺杓的阴阳,光看颜色是没有办法的,只有靠手感来分辨。
所谓阴阳牺杓,就是阴性牺杓是用来取煮好了的、已经不那么滚烫的茶水,而阳性牺杓则是用来取刚煮出来的、十分滚烫的茶水。因为用途不一样,所以它们的质地也不一样,阴的比较硬,而阳的就稍微有点柔韧性。
我叫匪徒老大把牺杓给我摸摸,摸完后就将结果告诉他,并惶恐地等待匪徒老大的宣判。可是等了半天,匪徒老大只是摸了摸牺杓,却没有说我答得对不对。良久,匪徒老大冷笑一声,吩咐其他匪徒在每一个人身上盖四方红印,留一个纪念给大家。等事情办好后,匪徒老大就带着牺杓和其他匪徒跑进了密林,只留下我们在原地发呆。
这件事情就如做梦一样,打死我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所有人的见证让我清醒地知道这是真的。李秀珠保住了卖身子得来的几万块钱,感动得红了双眼,对我千恩万谢,就差把我当成她老爸了。赵帅表情复杂地拍拍我肩膀,说你小子行啊,还以为你平时都是吹牛,没想到真有点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