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晨阳兴头上来,非要听南溪唱,说自己是门外汉,她的水平便是再业余,也足以应付自己。南溪便唱了一出《惊变》与他听,没想到这外行人偏偏看出门道,说南溪唱戏拘谨得很,手脚放不开。用的词很外行,南溪却从中意识到自己一些问题。原来钟教授教她唱《懒画眉》,说“谁家夜月琴三弄”里的月字,要顿得轻一些,南溪便生恐顿得太重,以至于每次唱这一支都放不开,进而唱什么都放不开手脚。钟教授原是怕她过犹不及,她却是因为怕过,反而更加不及。
纪晨阳得她夸赞,更口头卖乖,逗得一家人开心不已。
当然,符清泉除外,他摆出张面瘫脸,朝糖糖吹了声口哨,那“吃里扒外的小畜生”立刻就撒丫子钻到他怀里去了。南溪试图引诱糖糖回到自己怀里,没想到这些日子糖糖见她的时日少,居然不听她唤了!南溪恨得牙根痒痒,待父母和纪晨阳在外间谈话时,她便板起脸来教训糖糖:“你小心一点哦,别以为给你吃的就是对你好的,小心有毒啊!”
她说这话时,符清泉正兴致昂然地喂糖糖吃鱼汤泡饭,且把剩下的鱼肉细细挑刺,一勺一勺喂给糖糖吃。听南溪意有所指的说话,符清泉忍不住弯起唇角,也朝着糖糖说:“乖,认清楚自己吃的是谁的饭。”
南溪益发恼怒,她晓得符清泉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拐弯抹角的,鄙弃她靠着他过日子,还敢给他脸色看!她咬着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忍住怒气低声道:“符清泉你够了没有!”
符清泉低着头没动静,南溪心里开始敲起小鼓,不知道符清泉这回又要祭出什么恶毒招数,未料到他抬起头,神思莫测地望着她。符清泉的眼眶原本就比一般人来得深,这下更显得那深邃双眸里蕴藏着浪涛如海,良久后他轻声问:“你觉得晨阳为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