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帐单谁付,我并不关心。我希望你能理解,心理医生必须使患者有一个基本的信念,相信他们所有的秘密到医生那里都是安全的,治疗才有可能进行下去。”
陈华当时的反应几乎与任苒如出一辙,他淡淡地说:“贾院长当时向我推荐了三位医生候选,我看过你们的资料。你的一位同事专攻森田疗法,主要治疗各类神经质症,对任苒来说,他显然并不合适;另一位同事名气比你大,不过热衷于上电视节目,给时尚专栏写心理咨询文章,我不希望看到任苒变成他笔下的某患者示众。”
“于是我中选了,因为我看上去是个守得住秘密的人。看来陈总并不是因为我的专业能力而选择了我,而且对心理咨询能取得的效果持怀疑态度。”
“白医生,我读了你写的那本关于抑郁症治疗的书。”
白瑞礼很意外,他写的是一本纯学术性著作,并不是时下市面上常见的那种针对大众读者的心理学普及读物,一般人很难看完。
“对于你的专业,我没有评判的资格,不过我做出判断有我的标准。你的著作表述严谨,没有神化心理咨询对于抑郁症的治疗作用,主张结合药物,通过长期交流帮助患者重新建立乐观的外部认知与内在平衡,这就足够了。”
“我得说这个评价让我荣幸,但是有一点我得再次强调,在接手治疗以后,没有得到任小姐本人允许,我不能跟你探讨她的心理状况。”
陈华的表情毫无变化,保持着淡漠,“坦白讲,我关心治疗进程和效果,但我不需要打听治疗细节。而且我可以断定任苒不会跟你讲出任何我需要你转述才能了解到的信息。她不是那种被深重不可告人的秘密压垮的人,必须把心理医生当成神父告解才能求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