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慢得要命,就跟她是在水底下一样。博斯恨不得把手伸过柜台去帮她敲那些数字,就为了加快她的速度。
回到车里,博斯没有在卡片上签名就把它装进了信封,然后把信封封好,在信封正面写上了麦基特里克的名字和信箱号码。接着他发动汽车,回到了公路上。
靠着地图的帮助,博斯只用了十五分钟时间就找到了西威尼斯大街上的那个邮局。进去之后,他发现里面基本上没什么人。一个老年男子站在一张台子旁边,慢慢地往一个信封上写着地址,还有两个老妇人在柜台前面排队。博斯站到了她们身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到佛罗里达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却已经看见了许多老人。以前总听人说这里老人多,看来传闻的确不虚。
博斯四下打量,看到柜台后面的墙上装着一部摄像机。从摄像机的位置来看,它的用途主要是监视顾客和万一出现的抢匪,而不是监督邮局的职员。不过,很有可能,职员们的工作台也是完全处于摄像机的镜头范围之内的。这并没有吓住博斯,他还是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十美元的钞票,把它整整齐齐地叠好,跟红色的信封一起攥在手里。然后他清点了一下自己的零钱,数出了寄贺卡所需的邮费。柜台里面只有一名职员,他接待那两个老妇人的时间长得简直让人受不了。
“下一位。”
轮到博斯了。他走到了那名职员所在的柜台跟前。那职员大约有六十岁,体态臃肿,留着一部纯白色的络腮胡子。博斯觉得他的皮肤太红了,看起来有点像是正在大发脾气的样子。
“我想买张邮票来寄这张卡。”
博斯把零钱和信封放到柜台上,信封上面是那张叠好的十美元钞票。邮局职员神色泰然,就跟没看见钞票一样。
“我想问一问,他们已经把信投到信箱里去了吗?”
“他们正在后面做这件事情。”
他递给博斯一张邮票,收走了柜台上的零钱,但却没有去碰那张十美元的钞票和那个红色的信封。
“哦,是吗?”
博斯拿起信封,舔了舔邮票,把它贴到了信封上。接着,他把信封放到了十美元钞票的上面。他敢肯定,那个邮局职员留意到了自己的举动。
“是这样,唉,我真的很想把这张卡送到我叔叔杰克手上,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有没有什么人能想想办法把它投进他的信箱里?这样他今天来的时候就可以拿到了。我本来想自己去送这张卡,可我还得回去干活。”
博斯把信封和下面的十美元钞票往柜台那边推了推,推到了白胡子的跟前。
“好吧,”邮局职员说,“我来想想办法吧。”
他把身体往左边挪了挪,略微侧了侧身,好让摄像机拍不到这桩交易。接下来,他干净利落地拿走了柜台上的信封和钞票,然后迅速地将钞票转到另一只手上。紧接着,那只手倏地钻进了他自己的衣袋。
“马上回来。”他对还在排队的人们说道。
博斯回到邮局的大厅里,找到了三一三号信箱,透过信箱的玻璃小窗往里面看。那个红色的信封已经在里面了,跟两封白色的信函放在一起。其中一个白信封放倒了,博斯可以看到回邮地址的一部分:
……市
……处
……信箱
洛杉……
90021-3……
博斯有理由相信,这个信封里面装的就是麦基特里克的退休金支票――他成功地赶在了这封信的前头。他走出邮局,到隔壁的便利店里买了两杯咖啡和一盒甜甜圈,然后回到车里,在越来越炎热的天气中等待。这还没到五月份哩,他简直没法想象这儿的夏天会是什么样子。
他盯着邮局门口看了一个钟头,心里不免有些厌烦,于是就打开了收音机。收音机自动搜索到了一个频道,在里面讲话的人是南部的一个福音宣讲者。几秒钟之后,博斯反应过来那人讲的正是洛杉矶地震的事情,因此就没有换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