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件事让我们在与同协会的兄弟们的交往中感到酸楚:名字。我们对自己的名字非常自豪。但是当联盟的其他成员向我们展示他们印在自己T恤衫上的名字时,我觉得我们在这方面被人家盖过去了。让你看看“噢,宽恕我”、“为了老公玩保龄”以及“与球相会”无疑都比我们的名字更好。
不过,最终令我对这个酒吧印象深刻的是那个不可思议的晚上,我们队在联盟冠军争夺战中遇到一支劲旅,不过他们的名字平淡无奇,我都想不起来了。可是他们的主力投手却令我难忘。那家伙的身材就像帕瓦罗蒂,球投得异常之好,姿势优雅,平均分高达200。当他持球的时候,举手投足就像个芭蕾演员。
保龄球比赛分三局,第四局奖给三局比赛中得分最多的球队。我们赢了前两局,进入决胜局时我们领先对手80分,我们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优势。我们可能会输掉这局,但我们会赢得比赛的冠军,只要对方的分数没法超过我们80分。可是开局不久,“帕瓦罗蒂”就开始发威,一次次打出全中。就在第七局他正要投球时,我一个《华尔街日报》的同事就喊:“哦,不,他要把自己的体重都投出来了。”
当然,事情没那么夸张。他只得了279分,但这足以消除我们80分的优势并把我们打倒在地。我们只得接受了那个做工精致高3英尺的镀金亚军奖杯,眼睁睁看着他们捧走了那尊更精美且高达6英尺的第一名奖杯。
我们输了,士气低落,退回酒吧,接受了作为命运的现实。但是我们并未就此回家去睡个好觉。相反,我们坐在酒吧里,喝着百威,抚慰自己的伤痛,一遍遍放着《疯狂》。感觉好些了,我们就再一遍遍放《纽约,纽约》,直到有人朝我们吼叫,不许我们再放这两首歌。最后,一个拿着扫帚的男人拔掉了点唱机的电源,把我们赶出了酒吧。
我离开旧金山以后,他们把保龄球馆连同酒吧都拆了,肯定要在那里做些更有价值的事,但是那间酒吧一直在我记忆中徘徊不去。
这就是我顺密西西比河而下时,脑中所闪现的画面。
我并没有很周密地计划自己的行程。坐在明尼阿波利斯的旅馆里,我意识到要是我真的想到位于埃塔斯克湖国家公园的密西西比河源头,就必须沿密西西比河逆流而上往西北偏北方向开车行进四个小时。此外,我很清楚在源头处,所谓的河只是一处小溪,直到双子城才会有些河的样子。所以我决定从河流真正形成的地方开始。
对于酒吧,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罗黄页除了添乱外并没帮上什么忙,而这时,命运开始帮忙了。翻开我下载的《奥比兹旅游手册》,我偶然发现了一条指南:斯科虹的巴伐利亚猎人酒吧。这让我顿生希望。“香肠,大杯的啤酒,吵闹的波尔卡,这一切尽在德国啤酒花园,就位于迷人的岸边小城斯蒂尔瓦特,”那上面写道,“如果你足够幸运,你会过一个愉快的波尔卡之夜。”
鉴于德式啤酒的优势地位以及德国啤酒巨商,诸如布斯家族、伯巴斯家族、斯利兹家族、米勒家族在塑造,确切的说是在征服美国啤酒市场的角色,这显然是一个展开完美酒吧探索的合适地点。当我打电话咨询时,我得知该酒吧位于双子城东边45分钟车程处。不过,因为已经是星期六了,所以我错过了波尔卡之夜。
斯蒂尔瓦特诚如广告所言着实秀美。她位于圣克罗斯河畔,作为密西西比河的一条支流,她的俊逸也是美国众多河流野性自然所不可或缺的。当我到达的时候,夕阳正在我背后落山,柔和的黄昏之光勾勒出小城温文的轮廓。石灰砖墙结构的房屋更显露出她的古朴雅致。据说,小城在她19世纪的全盛时代,是一个繁荣的木材业城市,有16000人口。那些木材产业大亨都住在岸边的别墅里。在那时,这里就是观光客的目的地,人们或是泛舟水上,或是徜徉于城里精致的小店,沉浸在稀有图书、古玩,或是名目繁多的酒吧食肆之中。在斯蒂尔瓦特唯一不能自得其乐的恐怕就只剩下当地监狱里的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