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寒·大寒(1)

书上说, “冷在三九”的“三九”多在一月九日至十七日,是在小寒节气里。但这只是一般规律,少数年份大寒也可能比小寒冷。寒,冷气集久则为寒。小、大寒这两个节气表示气候进入冬季最冷季节,慢慢冷到极点。这是元月里的时节,元月是美好的月份,却被老天安排得如此冷酷,世界在冷酷中时刻都像是会脆裂。

昆明不冷,也不干燥,也找不到脆裂的感觉,没有雪,也很少见到冰,一部分坚强的树木依然很绿,一部分坚强的人依然穿着单衣。

我爸偶尔动了动,却不睁眼。他面色光洁,腰身笔直。院子里落叶飞舞起来的时候,我站在大门口看他,他绝对像一尊罗汉。

这个房子没有罗汉,只有一尊观音,手指残缺脸上破损的泥观音。

深冬里,高原的城市相对宁静。深冬里的节日多,深冬里不宜像夏天那么指使人们张扬。元旦,春节,正月十五、二月二,学生放假大人过年,忙得几乎是室内的事情,于是街上显得有些萧条,像落了叶子的树。

爸,您老人家打坐了多少个时辰了?也该醒醒了吧?我说。

我爸分明是醒着的,他只是不睁眼,他哼了一声。

我写了五公斤了差不多。我手里捧着一捆纸对我爸说。

哦。

很精彩的,您老人家不看看?

恩。

……

面对我爸说话,他不跟你扯,那真叫孤独。真叫孤独。

后来我爸曾对我说,你那也叫孤独?有你老爸在你对面,就算不说话你也够不上孤独,孤独这个破词儿被你们年轻人用滥了。

再说,你叫我怎么理你?你手里那捆纸最多一公斤,你愣说有五公斤,你以为我闭着眼睛就看不见?我爸说。

很多矛盾纠集在心里的时候,人就烦躁。我和沈玉见面的时机很多,每次见面都好像没什么可深入的话题。我因此而想得多,想得多就烦躁。我还是去沈玉的新家,她见到我还是温柔地笑笑,偶尔有几次拉了手,也偶尔有几次并排坐着拥靠得亲密。

进入冬季,沈玉的手时常冰冷,我时常给她捂捂,在捂手的几次中,我亲吻过她一次,只是嘴唇和嘴唇点了点,没做任何深入。

柱子和孙元波的公司在冬月里几乎是屁事儿没有,他们事业心膨胀,要搞出一本关于广告的书来。两个人在各自夫人的怂恿下专心写东西,大纲拉出来了就在网上招募写手,他们在发布的消息中称,好稿子每千字给两百块,一时间沸沸扬扬。我问,你们真给得起这么多钱?他们说,凭我们现在的名声和信誉,谁敢相信我们给不起这个价?

柱子把收集的一些文字给我看,并不是什么像样的文章,有些乱七八糟,但我还是饶有兴致地去读。无聊的时光太多,本该振奋本该激昂的岁月被我糟蹋了。读点什么,能遮盖和压制一些没有头绪的念头,比方遮盖和压制对于沈玉的一些念头,比方遮盖和压制我对蔡红梅的一些想法,比方遮盖和压制对我有些虚弱的身体的一些分析。

柱子拿给我的是一个网络“愤青”的即兴文字,很不规矩,却让人看着发笑,笑过了琢磨一下还真有点直接。

中国最恶心的几个广告

1、这人上了年纪,不光腰酸背疼腿抽筋,走路没劲,出虚汗,连放屁都带颤音。这是病,得补钙。――老演员真不容易,为了做广告他几乎什么病都得过,什么药都吃过,却不知道什么药好,于是他不停地介绍新药,都好。

2、胃药的广告通常把观众当弱智,于是做广告的人先用弱智来引导大家:一个女人看看一个倒在屋里的男人然后对一个傻孩子说:去找SIDASHU。然后孩子领着另一个男人走进屋里认真的说:四大叔来了。女人:乖儿子,不是四大叔,是SIDASHU……

3、某种牛奶的推荐是用大母牛呼哧呼哧猛跑来吸引观众的,粉红色的牛乳房没什么不雅,但把好好的牛立起来走得跟人似的,那就是做广告的审美混乱了,站起来“拟人”,那乳房那样撂着就不是正常的,再加上末了奶牛还喝自己的奶,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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