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剩余的便衣队在零星地放着冷枪。刘家护院队的三十支枪和人也集结完毕。家庸想着飞儿和两个孩子应该已经出了地道了,他安心了。他骗飞儿检查好银库随后就到,可刘家的人是不能舍祖业而逃的,他要坚持到底。如果日本人真像老柏说的那样残忍,那与其被动等死不如出去一搏。援军也许就要到了。他布置着:“日本人丧心病狂,固城失陷后,全城百姓无一幸免。我们决不能枉死,男儿当马革裹尸,和他们拼了。苏将军已经组织人在东街两旁的铺子里埋伏,你们敢打吗?”
大家都小声说:“敢。”其实他们并未开枪打过人,尤其是鬼子,不知道能不能打准。家庸心里也没底。苏将军是一个已经赋闲的将军,因为军统指责其侄子是共党分子,他被迫辞掉军职。
“有什么不敢的,鬼子已经把刀架在咱的脖子上了,你们还怕死?”一个洪亮而熟悉的女声传来,家庸呆了,飞儿怎么回来了?她身后还站着几个带枪的人。
家丁们也愣了,女眷都出城了呀?
飞儿十分镇定地走到家庸面前,对他嫣然一笑,说:“孩子们都安全了,我陪着你。”然后对大家说:“守军没有放弃这里,我遇到便衣队的人了,他们说日军在城门集中火力,国军才攻不进来。我们去搭把手。”
“很难接近城门吧?”家庸担心地说,他为妻子的选择感到矛盾。
“苏将军已经安排好了。”站在丈夫的身边,飞儿觉得安心多了。
赵团长的队伍加入了一师的阵营,但直接攻过去的胜算太低。看这阵势,万一十几里外的第二师撑不住,日军的坦克兵团很快就开过来了。那时一师就会全师覆没,更不用说跟他同生共死的团里兄弟了。娘娘庙在双方火力的中间地带,在城头炮火的射击范围内。赵团长带头挖坑道,都是炮弹炸过的虚土,直通最近的一堵庙外残墙: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终于他开始下命令:“一连长利用迫击炮阵,从西侧佯攻,吸引城头火力;二连长利用手榴弹和机关枪,打压敌人地面火力;三连配短枪短刀跟我冲过去,抢占娘娘庙,大家坚持三分钟时间。”
城里。几个日军押着一群百姓在街上走着,旁边还有两辆粮车。其中被押的有一个女子,珠光宝气,很惹人注目。又过来四个日本兵,争相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其中两个猥亵地往女子身边凑了过来,一个用日本话问:“在哪里找到的人?”押人的日本人大喊一声:“八嘎!”几个人同时出刀了结了四个鬼子的性命。然后一行人继续往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