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无边木裳(3)

“瞧瞧,有龙家少爷在呢,谁都别想沾林妹妹的光!”唐正杀一个回马枪。

大家唧唧喳喳地说着,荣生总结发言:“言归正传,唐正的观点我同意,对我们同屋的人要继续保持警惕,还有,你们两个女同学确实太招人注目,从现在起,阿孝负责留意林立身边的人,我负责留心唐正身边的人,必要的时候,出面打消一些人的不轨企图。嘉锡继续勘察。”

唐正和林立面面相觑:这算好事还是坏事?还有没有行动自由了?

“诺!”阿孝打了一个立正。

“知道了。”嘉锡有些怅然若失,似乎自己是多出来的。保护和被保护?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嘉锡的心里一片荒芜,梦里的事还印在心中,那种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感情也更强烈了。

嘉锡以采购特制沙泥为理由,带着一辆军车和两个工程兵下山进城了。到了城边的料场,他先让两个士兵按照要求选沙,然后带司机去了城里的师部。

嘉锡一路看着路边的摊子,眼睛不禁湿润了。他小时候就爱在路边摊喝油茶,放很多炸的面疙瘩,也叫油渣子,喝到嘴里又脆又软;吃蒜末炒凉粉,就着蒜香吃着略有些煎糊的凉粉块,那种香真是直溢肺腑。哥哥付钱,带他去吃老张家的油糕。当然最好吃的还是曲沃饸饹面。制作时要用专门的空心圆柱形饸饹床,底部有一排排细圆孔,上面有直径略小于圆柱外围的木柱,连接着整个饸饹床。做面时,先将饸饹床架在锅台上,再把和好的面团放在圆筒里,依靠杠杆原理,将木柱从上往下一压,面条就会从圆孔里跑出来,甩进锅内。煮熟后,浇上卤,喷香四溢,筋滑爽口。

看着路边的烧饼摊,闻着羊肉汤的香味,司机实在饿得不行了,问:“工程师,咱先吃个饭吧?”

嘉锡借机说:“你先去师部吃饭吧,我再挑点东西待会儿就去找你。”司机求之不得,赶紧开车走了。

嘉锡走进一家小绸缎庄,简单套上件长衫。毕竟一身军装不太方便。

嘉锡来到鼓楼西街上的窦家杂货铺,杂货铺门口有个卖老鼠药的,大声吆喝着:“屋里有老鼠的乡亲们听一下了,这药贼灵!”嘉锡兀自乐了,进了杂货铺,挑了几首笛子的谱子,故意多放了些钱。

扬城师部里。嘉锡仔细看着谱子,看完闭目凝思,然后拿出笛子吹了一曲《喜相逢》。曲调缓缓上扬,委婉悠扬,带着一种难舍难分之情。然后三次变奏,速度逐次加快,通过滑音、吐音、历音推波助澜地带出一种喜庆感觉。曲调时急时缓,时扬时抑,有一种强烈的情绪。嘉锡感觉到门外有人,笛音戛然而止。嘉锡打开门,是一个肤色略黑,但面容俊俏的姑娘站在门口,她似乎没料到里面的人会突然开门,紧张地绞着手,不知所措地站在那。“俺不是要来偷听的,俺是要,可原本……”姑娘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纳闷:这个人不像当兵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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