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搅拌机中的碎尸(2)

林月清走后,保姆陈姐陪她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于倩出门准备上班时,却发现林月清安排的汽车已经等候在楼下。她坚决拒绝了司机开车送她上班的要求,仍然坐公交车赶到了学校。但是一到学校,她什么都明白了,因为同事们正在传看着当天的晚报。

一整天,于倩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午饭后的休息时间,校长陪着辖区派出所的两名同志找她谈了一次。那名年长些的高个警察好像是个领导,详细了解了她在学校的工作情况和上下班的时间,并一再叮嘱她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而旁边那个个头稍矮的警察,则在一旁不住地打量她,好像在看一个珍稀动物,令于倩浑身不舒服。

两名警察走后,于倩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了一会儿。她好想忘掉这令人烦恼的事,但是,那晚报的报道还有这几天的事情,却像电影一样在她的眼前闪过。

下午下班时,她故意晚走了一会儿,好避开林月清安排接送她的汽车。她已经考虑好了,今天晚上回父亲的老房子住,至于其他的,等考虑好以后再说。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有到老房子,林月清就已经带着她的叔叔于德龙等在那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之后,于倩无奈地跟着他们又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月清每天亲自接送她上下班,晚上,保姆陈姐也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在学校见过的那两位警察还上门来查看过一次,絮絮叨叨地说这说那,令她不胜其烦。

“我这算是什么,一没和胡斐成亲,二没沾胡家什么便宜,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成了胡家的人了?”于倩越想越气恼,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心,这时反而坚定了下来。

星期天的下午,她找借口悄悄离开了学校,乘出租车来到了市妇保院,想打掉自己肚中的孩子。当值班医生为她做完检查,填好了表格,让她在手术单上签字时,她犹豫了。在医院的走廊里徘徊了很久,她悄悄地撕掉了那张表格。

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她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好些。街上行人很多,声音嘈杂。她漫无目的地溜达着,不知不觉路灯已经亮了。这期间,她的手机响了几次,一看是林月清的,她就没有理睬。

再往前走几百米,拐个弯,就到她的新家了。突然,一辆黑色摩托车急速地向她冲来……

俗话说,祸不单行。胡之浩真正体会到了这话的含义。儿子死了,妻子也回了娘家,在传出李正被纪委约谈,甚至有可能被双规之后,平日里围着他转想从他这里揩点油水的老家伙们也统统不见了,好像一下子他成了瘟神。

案发的第三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听声音,他就立即想到了对方是谁。这个人曾经给他的生意和他的家庭以莫大的帮助,而且与李正有很大的渊源,是他绝对不能也不敢得罪的。

对方的电话简短而直接,在简短的过问了胡斐被害之事并致以问候之后,那人带着关心的语气说:“现在好多人都很关心你,他们给我打电话,要我向你表示慰问。我当时就对他们说,小胡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这个难关他肯定能渡过去。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一个就是了。朋友没有了,人就没法混了。孩子的事放手让警察们去办,你就不要再生枝节了。整天净想着报仇,那是警察的事,你想多了对身体也不太好,多想些开心的事。这些年,你的钱也挣得不少了,该花就花!现在出国也很方便,带着家人出国转转,我看也挺好,这样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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