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大家哗哗地鼓起掌来,崔晓民的脸上充满了向往的神情,又有点儿不自信,涨红了脸笑着,充满希望地一个劲儿点着头。一想到刘老师和曾主任那么优秀,而自己失业了,又刚刚面试失败,竟有点后悔刚才的发问了,感觉自己蒙天润不弃,能坐在这里,就是天润大发慈悲了。
又听了一会儿,崔晓民感觉不对劲,怎么全是说天润这好那好的啊?他翻开笔记本,终于忍不住又提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直奔赚钱而去:“天润事业真的可以一次努力,终身有保障吗?我想知道世袭领导奖金是怎么回事?”他说完吐了吐舌头,朝左右看看大家的脸色,他担心当众这样提问会不会让曾主任觉得不舒服。
曾主任显然不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了,他问道:“在这里,问个题外话,你们谁知道自己爷爷的名字?”
在场的人多数表示要回去问父母才能确定。
“那么,有谁记得爷爷的爷爷的名字?” 这问题更是扩大了打击面,一个有印象的人都没有。
大家回答不上来,正是曾主任要的效果。一般来说,如果大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不会再问其他问题的。
曾主任说:“是啊,其实我也不记得我爷爷的爷爷的名字了,因为我们没有多少能记得他们的理由。可是,如果是麦当劳老总的孙子,一定知道他爷爷的姓名吧。”
曾主任又问:“谁记得曹丕的爷爷的名字?”
有人笑起来,有人说:“他的名字好记啊,就是曹操的父亲嘛,叫曹嵩。”
曾主任再问:“那曹芳的爷爷的爷爷呢?”
崔晓民脱口而出,大声说:“那不还是曹嵩吗,因为曹芳是曹丕的孙子啊!”
曾主任说:“崔晓民说得很对。你看,其实,也不是每个人的爷爷都会被人忘记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曾主任话锋一转,言归正传,“我们做天润事业,就可以拿到世袭奖金!即使我们不是富人的后代,我们也一定会成为富人的祖先,我们的后人不会不记得我们的名字!”几个天润的老朋友已经提前鼓起掌来。
曾主任知道这些人对天润的了解是参差不齐的,有些人对于奖金制度并没有兴趣,也不了解基础知识,但是他们喜欢团队的氛围和温暖的感觉。于是他尽量回答得精练些:“首先,我们都知道,当我们能够达到整组营业额当月七万元的时候,我们可以拿到这组业绩的5%作为领导奖金。大家不要小看这5%,一个月才三千元,那么两个月呢?就是七千元。再过一年、两年呢?是不是就很可观了?重要的是,这样的收入你兼职也可以得来!更重要的是,它的意义在于可以世袭,可以把这个5%传给我们的后代。台湾地区和香港地区开展天润事业的时间比大陆都要长,所以,已经有第二代人在拿上一代人的世袭奖金了。在美国,更是已经有第三代拿奖金了。也就是说,我们在天润里辛苦三年,天润将照顾到我们三代人!”
崔晓民好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大跌眼镜,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里,除了血型和性格脾气可以所谓“世袭”得来以外,他这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无产阶级家庭的孩子可从没有世袭到任何与票面价值有关的东西。如果一定要找出他“世袭”的数字,那就是世袭了一大堆的债务。崔晓民生下来就让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俗话说,养儿穷三年。其实养姑娘也富裕不了,所以崔晓民的姐姐们一同世袭了这些债务。好在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果崔晓民有一个能够给他世袭福泽的祖先,他会每天在心里念叨祖先的名字,外加每天烧三炷高香,不亚于阿拉伯人每天五次地敬拜真主安拉!
如果中国还有其他所谓世袭的话,那就是顶职——就是工厂子弟顶替家里的长辈接着去工厂上班,比外单位的孩子在考试时会得到一些照顾。路安安的哥哥就是在她父亲退休以后,顶职进的工厂,也同样在台车车间做起了天车工,主要工作就是在厂房房顶上把天车从这头开到那头。
下面的人都听得心向往之,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曾主任,个个像向日葵一样把曾主任当成了他们的太阳。“传统行业里,往往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所以师傅一般都不愿意教徒弟。徒弟交了学费后,头三年是要做杂活苦工的,劈柴挑水,扫地做饭,忍受师傅的考验和刁难,磨炼心性。想要学艺都是靠偷,很少有师傅真心愿意手把手教的。所以老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要像伺候父亲一样伺候师傅。”
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听得直点头。
“但是,我们天润的制度是非常人性化的。介绍人好比是我们天润事业的师傅,引我们进入天润的大门,愿意手把手地教我们怎么来做这个生意。这是在其他行业不可想象的!”
也正因为如此,现代人才开辟出了所谓职场这样的新词汇,才有了办公室政治,争名夺利,老人一般是不希望新人比自己强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许多人在职场求生,养家糊口,内心厌倦,却又无计可施,逐渐悲观厌世,甚至觉得人性根本没有什么可歌颂的,对整个世界也失去希望。
曾主任由衷地感到自己仿佛有了拯救人性的使命,如果天润的制度把人性善的一面给激发出来,那真是一件功德无量、造福后世的事啊!
曾主任说:“当介绍人带领团队达到整体七万元业绩的时候,天润公司就从成本核算中拨出七万元的5%来奖励团队的领导人,这时候这位领导人也正式成为主任。所以,我们说,天润是一个人帮人的事业,是一个传递爱的事业!”
崔晓民的眼睛在镜片后面乐成了一条缝。也有人觉得一个月七万元的业绩目标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因此虽然艳羡,却默不作声。
曾主任看着崔晓民说:“传统行业里都是不干了就没有了,不承认这个人前期开发市场的付出和努力。但是天润承认每个人曾经的付出,不忘本,懂感恩,这就叫不在职收入,也是我们常说的世袭领导奖。”
3
培训教室的大门开了,崔晓民找到路安安,带着一张感激涕零的脸,满脸通红,一头大汗,像快熟的螃蟹:“太感谢了,安安姐,我要早点来就好啦!”
对于崔晓民的热烈反应,路安安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曾主任的这一课是非常关键的,一下子就打开了新人的心门,好比古代攻城池要先攻打城门一样。只要城门洞开,则势如破竹,万夫莫当,片刻可攻下整座城池。许多新人在同样的会场听同样的主讲讲课,收效却不同,有的接受,马上加入天润;有的不接受,以后再也不来会场了,其关键就在于如何调整新人的心态。此时的新人还是白纸一张,从来没有听过天润的奖金制度,没有听过天润的经营理念,只知道天润产品美誉度在广大市民心中达到了95%。他们又好像一个没有装水的空水桶,被桶盖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桶口,尽管瓢泼大雨,倾盆灌输,若没有掀开水桶的桶盖,那这桶里仍然是空荡干燥的,雨点只是不断地从桶盖四周落下。今天下午崔晓民的所见所闻正是一个天赐的契机——把崔晓民心上的水桶盖子挪开,接下来的大雨满满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看到崔晓民溢于言表的狂喜,安安平静地说:“崔晓民,今天你运气好,曾主任上个月去外地发展市场了,今天刚刚回来就上台讲课了,你一来就听到曾主任的课呢!”崔晓民闻言,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对了,明天晚上你可以先听OPP,是中心鲍主任讲的,她原来也是儿科医生,很有造诣,你好好学学吧。”
崔晓民狠狠点头:“我一定来!”
吃饭的时候,崔晓民加入到路安安的团队中去,来到一家小餐馆。同来的还有龙美团队的人,大概占了大厅五六张大圆桌。在正式上菜以前,大家都在大圆桌旁轮流做自我介绍,并且分享自己为什么做天润。每个人发言完毕,接着就是一片掌声。餐馆老板和几个老天润人是早就熟识的,不用吩咐就只管上他们常吃的“天润工作套餐”。崔晓民很是兴奋,向团队的人问东问西。
人多热闹中,正觉得如鱼得水的崔晓民突然接到王露菲的电话,崔晓民尴尬地向大家作揖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一桌人连忙知趣地安静下来。
“晓民,你什么时候来啊?”安静的屋子里回荡着王露菲的女高音,仿佛免提般钻进每个人的耳朵。大家互相看看,多数人嘴角都露出尴尬的笑容。
“哦,露菲啊,”崔晓民顾不了那么多,“我……我不是正在加班吗……”
“崔晓民,你骗我!”电话那一头的王露菲显然有点恼火,“今天你们单位的工会大姐告诉我了,你都失业了,还跟我装什么装!”
“嘘,嘘,小声点!”崔晓民尴尬地看着大家,“哪有的事儿啊,她那是污蔑我,我早就有新工作了。”
“哦,真的?”王露菲显然是半信半疑,“哪个公司?”
“回去告诉你,”崔晓民恢复了自信,“是个外企,还是全球500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