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关于海盗,你都知道些什么?”
“哦~他们是一群非常厉害的男人,有着比军队还厉害的武器,如果你想接近他们的话,那你们一定要找很多很多的保镖。”
“那海盗究竟聚集在哪呢?博萨索?格尔威?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不不不,都不是,他们生活在埃勒。”
伊萨说着,在我的笔记本上画了一张图,在索马里东部海岸线中间偏北的地方标出了一个点,写上了“埃勒”。
“今天去博萨索的飞机停飞了,他们说要等三天,但是我们怕到时候还是没有航班。如果我们去哈尔格萨的话,能不能找到公共汽车去博萨索?”我问伊萨。
“没有,这里没有长途汽车,你要去博萨索,只能坐飞机。”
我掏出相机,想要给伊萨拍张照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彪悍的警卫突然冲了过来,用手抓住我的镜头:“不准拍照。”我呆呆地看了他几秒,用力把相机抽了回来,一边比划着OK的手势,一边不停说着“SORRY”。伊萨也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和警卫解释着什么。警卫瞪了我很久,然后伸出食指,比了一个“1”的手势,我想,他是在说:“我只警告一次。”
这个时候,伊萨的登机时间到了,他给了我一个拥抱:“祝福你们,我的中国朋友。”
候机室里一下就空了出来,一百多平米的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张源两个……以及,吧台里的两个女服务员。在靠近安检的地方,地上还蜷缩着一个流浪汉一样的人,用一床看不出颜色的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包了起来。
过了一会,两个警卫走了过来,坐在我们身边,要了一杯咖啡。他们应该是下班了。
“来,抽根中国香烟。”这是我和人搭讪管用的伎俩。
他接过去,看了看,闻了闻,比了比大拇指。但是只抽了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然后把烟递回给我,拿出自己的万宝路,“我想,我还是抽这个吧。”
“你会说英文?”这让我和张源十分欣喜。
“一点点。”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被留在这里吗?”
“好像是在等外交部的回复吧。”
“为什么要那么久?”
“我也不知道,也许在等外交部上班。”
“他们几点上班?”
“也许是九点,或者十点,也可能是下午。谁知道呢?”
抽完烟,喝完咖啡,警卫冲我们笑笑,走了。
我们平均每分钟都会看一下手机,但是始终没有信号。
“请问,你们这里有电话卡卖吗?”我问服务员。但是无论我说什么,比划什么,她只是笑着摇头,指着自己的耳朵,意思是:“我听不懂。”
我们放弃了。
在吧台上摆着一个电话,投币的。当我们浪费了很多美金之后搞明白了,这个电话只能打到吉布提市里,打不了长途。我们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中国大使馆,也不知道查号台号码是多少。过了没多久,连吧台的服务员也下班了——那天,最后一班飞机已经飞去哈尔格萨了,在上午9点左右。
我试图找到一个工作人员问问,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警卫已经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这种感觉很恐怖,我们好像被世界遗忘了。
唯一的好处是,我可以把便携的小DC拿出来,偷偷地拍上几张照片。
“如果我们死在这里,那算怎么回事?”我坐在吧台上,扭动着屁股,让转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最可怕的是,还是饿死的。”从迪拜起飞到现在,我们还没吃过一点东西。这里的吧台不提供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