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官下派(18)

秦非儿理解地说:“也是啊,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难处,你们官场就更复杂了。我们家老爷子也一样,你别看他现在已经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了,我经常看到他深夜回来长吁短叹的。我想,官场的日子也不是外人认为的那样,表面浮华的背后,时时都处在风口浪尖上。所以,你的难处,我当然能理解。”

田地立即说:“老同学,你可不要只是隔靴搔痒、隔岸观火,我可是需要你实际地帮我一把啊。说具体一点,我想解决市里面一家企业的资金困难。你要是知晓这家企业的难处,就一定会帮忙的,说实话,当时我都流泪了。”

秦非儿说:“我的市长先生,同情和理性是有天壤之别的。你可以同情,但不能失去理性。我们银行系统你更清楚了,没有数据支持,没有可行性报告,要想贷款,尤其是大笔的款项,谈何容易。”

田地说:“你先不要堵我的嘴,让我把话说完呀。”田地把那一天自己遇到的过程和盘托出,而后问道:“秦行长,你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秦非儿的眼里饱含着泪水,说:“的确让人心碎。”

“你会改变看法吗?”田地问道。

秦非儿说:“出于个人情感,我会尽我个人的力量去帮助他们的,包括死者的亲属。比如说捐赠。但是,倘若要涉及企业的改组或者上新项目,我还是坚持说,一切都要相关数据和相关证明材料为基础,同情和理解在这里面没有任何价值。”

田地说:“要是我们有这方面的规划和中长期目标呢?”

秦非儿说:“那就送呀,银行的大门是敞开的。”

田地说:“老同学,你可要说话算数,我最迟明后天就让人送来。到时候,你可不要避而不见啊。”

秦非儿说:“看在你是老同学的分上,又是刚刚误入仕途,我提醒你哦,你可不要把秦副省长忘了,他才是打开信贷的最大钥匙。”

“谢谢,明白了。我们不聊这些了,聊聊你的生活吧。”田地提议说。

“我还以为你是个单调的工作狂呢。要是你一直这样的话,下次恐怕我都不愿见你了。还好,知道将功补过,下次还有机会,呵呵呵……”秦非儿又展露出了俏皮的一面。

这是一家规模相当庞大的咖啡吧,越到深夜人越多,看来这是省城主要的夜生活场所。田地看了看左右的年轻人,要么窃窃私语,要么摆弄迷人的玫瑰花,要么玩着属于小情人们的游戏。

秦非儿的脸上也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巧在此刻,花童过来,冲田地说:“帅哥,给美女送花吗?”

秦非儿得意地看着田地,既没赞成也没反对。田地立即说:“好的,拿来我选选。”秦非儿还是没有说话。

田地认真地看了所有的花,对花童说:“要这一把,紫红色的那一种。”

花童说:“这是最贵的,688块钱,一共11支,象征一心一意。”

“哦。”听到一心一意这句话,田地突然犹豫了,面前的花童一定把他们当成情侣了。田地也不知道秦非儿的态度,于是试探性地问秦非儿:“你看这……合适吗?”

秦非儿说:“送花还兴问?这是田氏家规吗?”

“那就要这个了!”田地付了款。

秦非儿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玫瑰的呀?”

田地说:“侦查……侦查的呀,刚才你的眼神告诉我的。”

秦非儿说:“田地,你学坏了,进了官场的人,都这个毛病,最善于察言观色,像哈巴狗一样,呵呵。”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田地感叹道。

“我好久没有收到别人送的花了,我办公室的花,都是我自己买的。谢谢你,田地。”秦非儿说。

两人愉快地聊起了当年的大学时光,回忆当年青涩的岁月,不时发出开怀的笑声。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异常温馨浪漫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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