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副省长说:“在家里,就不要领导领导的了,按年龄就应该叫大哥。”这个时候,秦夫人过来了,她也说道:“就是,以后在私人场合,就叫老秦大哥好了。”
田地只有应承道:“好的。”其实,他怎么可能叫秦副省长大哥呢?除非脑子真的有毛病还差不多。
秦夫人说:“饭菜都做好了,老秦,是不是吃饭了?”
“吃吃吃,做好了这就吃,一边吃还可以一边聊。走,小田,吃饭去。”秦副省长说。
“你也请,领导。”田地说完,自己也笑了。自嘲道:“忘了,忘了。不过,我要申请,我可不敢叫您大哥。”
秦副省长也呵呵地笑了:“随便你吧,叫什么顺口就叫什么,我也只是随便一说。”
大家坐下之后,秦夫人说:“就差非儿了,我去叫她,要不你们先吃吧。”
田地说:“没事儿,我们等一等,正好和秦省长说说话。”不过,他的心里却是一惊。怎么,他们家的女儿也叫非儿,难道是自己的同学秦非儿,天底下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吧?他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田地的变化,让敏感的秦副省长看得清清楚楚。两人的目光相遇,略有一丝尴尬。
秦副省长当即问道:“小田啊,你不会是有什么忌讳吧?我记得你不是少数民族的嘛。”很显然,秦副省长误以为是桌子上的某种菜品让田地头疼。
田地说:“不不不,我没有什么忌讳的,我是汉族人。”
秦副省长瞟了他一眼,说:“那就好,来我们喝酒。”说着,就给田地斟酒。
田地站起身来,夺过了五粮液酒瓶,说道:“我来吧。”秦副省长也没有争,说:“本来该叫小女来斟酒的,可这个丫头怎么还不过来呢?”
门口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来了,来了,刚才我在处理一个文件,对不起。”
这个声音,田地听起来有些熟悉。但是,这个女人并没有进来,又因为另一个电话而出去了。秦夫人歉意地说:“我们先吃吧,非儿也真是的,太忙了。”
“好,我们先举杯。”秦副省长说,“欢迎小田到我们这个小地方、穷地方来工作,也欢迎你到我们家。来干了这一杯。”
田地也举杯说:“感谢省长和嫂夫人的关怀,今天实在是太冒昧了。”
秦副省长喝了酒,对夫人说:“你不知道吧,这个小田啊,是我老哥们儿的得力部下,呵呵,现在归我了。”
夫人问道:“哪个哥们儿啊?”
秦副省长说:“北京,国家银行的那个家伙。”
“哈哈哈,原来是他呀。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来,我也敬你一杯。”秦夫人说。
田地又站了起来,谦虚地说:“嫂夫人,该我敬你啊!”
这个时候,门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田地的脸看,从田地的头部依次往下看,天啊?真的是他!真的是他!门口的秦非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突然大声说:“田地,田地!真的是你!”
她的喊声,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田地手里的酒洒了一地。秦副省长和夫人的表情立刻变得惊恐起来。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非儿怎么会大叫田地的名字,难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秦非儿旋风般地冲进了房间,站在田地面前,说:“你看看,我是谁?”
田地的眼睛瞪直了,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脸蛋儿显得更成熟了,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淡定,身材一样窈窕,发型变了,当年的短发变成了现在的长发。当年的幼稚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容、淡定和果敢。刚才还只是在揣摩的事情,现在居然真的成了事实,秦非儿就是自己同学了四年的那个秦非儿!
“你就是那个秦非儿?”田地也不太敢确定。
“你不敢相认了,是我变丑了还是变老了?”秦非儿问道。
“当然不是,你比当年更有气质了。不敢想象,你真的没有太大的变化哦!”田地说。
“是吗,我看你才没有太多的变化呢,身材还是那副老样子。呵呵,太奇妙了,你怎么到我家来了?”秦非儿问。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田地说。
两个人完全把身边的两个老人忘记了一般。秦副省长说:“还是我来解释吧,我不用很长的时间就能介绍完的。这位田地先生呢,已经从国家银行下派到我们省里来了,现在是我们省里的著名大市——都城市的副市长。今天到我们家是因为他的行长是我的老朋友,就这样简单。不过,你们倒要认真给我们说说,你们怎么是熟人?”
秦夫人也说:“就是,非儿,老实交代。”
田地站起来,十分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我现在正式声明,我只能叫秦省长为叔叔了,刚才乱叫了阿姨为嫂子,我也在此道歉。我和非儿是大学的同学,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秦非儿也异常惊喜,单刀直入地问道:“敢问嫂夫人可好?”
田地摇摇头说:“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还是没有变啊,总是直来直去的。”
秦非儿说:“不要回避问题,正面回答。”
秦夫人说:“这孩子,怎么这样问人家呢。”
秦副省长说:“孩子们的事情,不要管。”
秦非儿说:“就是,反对霸权主义!”
田地又摇摇头,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些年一直奔波,哪里有能力成家啊。你呢?妹夫可好?”
秦夫人说:“你算问着了,她呀,和你一样,整天忙忙碌碌的,一事无成,哪里来的妹夫啊!”
秦副省长说:“我要纠正一下,非儿虽然没有找到妹夫,但绝不是一事无成。这些年,事业上还是小有成就的!不过,比人家小田还是要差一点。”
秦非儿撅起小嘴,说:“爸爸,我抗议,你前面的说法,我举双手赞成,后面的评价,犯了严重的主观主义错误。”
秦副省长乐呵呵地说:“愿闻其详。”
秦非儿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都确定了做银行家的目标,原来大家还都在同一条航线上,也算齐头并进。而现在,田地他已经偏离航线了,失败者就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秦副省长看着田地:“果真有这样的事情?”
田地只得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