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保持着原样半躺在沙发上,一只长袜上面露出一大片肌肤。
“那是谁?”她声音含糊地问。
“格雷里先生。”
“别管他。”
我从她身边走开,坐到我刚进来时坐的那张椅子上。
过了一会儿,她伸直身子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我。
“没关系,他能理解。他还想怎么样?”
“我想他知道了。”
“唉,我告诉你了没关系,这还不够吗?他有病,去他的——”
“别尖着嗓子,我不喜欢尖嗓子的女人。”
她打开身边的一个皮包,从里面取出一条小手帕擦擦嘴,又在小镜子中端详自己。
“你说对了,”她说,“威士忌喝得太多了。今天晚上在贝维迪夜总会见,十点。”她没朝我看,呼吸很急促。
“那地方好吗?”
“老板是莱尔德·布鲁内特,我和他很熟。”
“噢。”我说。我身上仍然在发凉,而且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自己刚才扒了一个穷人的口袋一样。
她拿出一支唇膏轻轻涂抹着嘴唇,然后直直地看着我。她把那个小镜子抛过来,我接住后照了照自己的脸。我用手帕擦了擦脸,然后站起来把镜子还给了她。
她往后仰着,慵懒地看着我,脖子几乎全部露在外面。
“怎么了?”
“没事。十点在贝维迪夜总会见。别穿得太正式了,我只有一套晚礼服。在酒吧见面吗?”她点点头,那双眼睛仍然显得很慵懒。
我穿过房间走出去,并没有回头。那个仆役在过道里碰到了我,把我的帽子递给了我,他那张脸像个大石像一样毫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