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圣克鲁斯街区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个有着狭窄街道和局促广场的街区是最能体现塞维利亚精髓的地方了。戈麦斯家地那个双层小楼的阳台门还紧紧的闭着。九月的艳阳恨不得要把空气烧到四十度,尽管家家都开着空调,但是任何一个有着正常理智的塞维利亚人都不会把阳台门打开,哪怕小半开都不可能。
在厚厚的窗帘后面享受着黑暗??,而且这也到了睡午觉的时候了。
送报纸的这已经是按第三次门铃了,他气坏了。给他开门的那个女人看来情绪也很糟糕。看出来她正在睡觉了,而铃声则把她从午后的惬意小睡中生生拖了起来。
“这个信封是给恩里克?戈麦斯先生的。而且他们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他本人。”
“他正在休息呢,给我吧,我会交给他的。”
“不行,我不能给你。我必须确认他本人看到了这个。”
“听着,我跟你说了,我会把它交给他的。”
“我也告诉你了我必须亲手将这个信封交给这位先生或者我把它拿走。我是受人之托的,必须履行我的承诺。”
“你给我听着,把它给我!”
“我跟你说了不行!”
女人提高了嗓门,邮差也毫不逊色。然后就听见一阵话语声和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出什么事了,贝芭?”
“没事,夫人,这个邮差非要把信亲自交给先生本人,我告诉他不用了。”
“把信给我吧。”夫人对邮差说道。
“不行,夫人,我也不能把信给您。要么我把它交给戈麦斯先生本人,要么我就带着信离开。”
萝西奥?阿瓦雷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这个邮差一番,真想甩手将门摔到他脸上。但是第六感告诉她不能那么做。她知道对于丈夫的事情要慎之又慎。于是,尽管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却吩咐贝芭去楼上通知丈夫。
恩里克?戈麦斯马上就跑下楼来,用眼睛打量了一下邮差,然后马上得出结论就是:这的确就是个单纯的邮差。
“萝西奥,贝芭,你们不用担心,我来处理这个先生的事情。”
他特别拉长“先生”这两个字,故意想让这个邮差难堪。这个邮差看起来满头大汗,嘴里还吊着个牙签固执的看着他。
“听着,长官,我并无意打扰您的午休,我只不过是听人差遣,而吩咐我这个任务的人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到您的手里。”
“谁让你送来的?”
“这个嘛,我真不知道!公司把它交给我然后我负责交给您。如果您想知道更多情况,请给我们公司打电话。”
他就没有再找麻烦接着问了,签了收条,拿起信封,然后关上了大门。一转身,他看到了萝西奥站在楼梯角那,担心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恩里克?”
“难道还能发生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进来了些什么让人窒息的东西,好像这个信封会给您带来什么坏消息似的。”
“说什么呢,萝西奥!这个邮差不过是个办事有原则的人,别人让他把东西交到我手上,他就毫不马虎的照办了。得了啊,你去休息吧,这么热的天气,你也干不了什么别的。我马上也上楼了。”
“但是,如果有什么……”
“但是,但是会发生什么啊!好了,你去吧,别管我。”
他坐在办公桌后,担心的打开那个鼓鼓的包裹。当看到眼前的那些照片时,他禁不住的一阵反胃和恶心。他在包裹里还找到了一封信,看到那是阿尔佛雷德?坦内博格的字迹,他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但是,这些被他杀害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呢?
他又浏览了一遍这些照片,照片里是两个被毒打后身亡的男人,面庞已经难以辨认了。其他角度的照片看得出来,他们的脑部是中了子弹的。
在他的信中,只写了三个字:《这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