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好矮,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我租的房子也是那么矮。
为了有效利用这1000元钱,我找到了一家一个月200元租金的房屋。那房屋是一个阁楼的顶层,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每天我回去要爬一个很陡峭的木梯才能上去,在房屋里,我只能弓着腰,只要一抬头,那屋顶就可以和我的头亲密接吻。因为没有家具,我的衣服等物件只能用一个塑料袋子裹着全部放在床边。
走进房屋,一床一个塑料袋再加一个我,正好三大件,我自我解嘲,这是“三国演义”。 当然,我在房屋外还有一个“所有权”。我花了50元买了一辆破的自行车,每天靠着它去找工作,不论多远的路,我都是骑车过去面试,因为这样可以节约一点车费。
可是当我跑了13家单位后,我什么工作也没找到,却学会了一个词语,这是一个上海妇女送我的,我忘记我做错什么事情了,但人家说我是“十三点”,我没有争辩,我觉得我真的有点十三点。
在家乡,父亲是一个小镇上中学的老师,他多少也认得一点县里的教育局领导,大学毕业时,给我安排了一个在县城当中学老师的工作,据说每天只要上两堂课就全部搞定,而且每个月还能有1500元人民币。可我不知那根神经犯傻,以为自己很能干,以为上海遍地是黄金,给父母留下一封信就跑到上海来了。
来到这里,我才知道所谓的本科生实在微不足道。这里认的是复旦交大,我曾经的母校,在一个用人单位嘴巴里,居然被耻问:“有这样的大学吗?”
上海最难熬的是晚上,这里的夏天简直不是给人过的。白天我在外面跑着找工作找吃的,晚上回去,蚊子就成堆地跟着我向我找吃的。而且,那些“小强”们毫无顾忌地在我的床上溜达。
小强,我可以把他们赶跑,但我对蚊子却无可奈何。我买了个蚊帐,蚊帐根本抵挡不住蚊子的尖嘴,再加上夏天的闷热,蚊帐也成了一种让我燥热无比的诱因,更加难以入睡,我干脆把蚊帐塞进了我的塑料袋,这样,每天晚上我的耳边全是蚊子的歌声。
我把我自己的这个家叫做“蚊子窝”。
屋子里面,白天看不到阳光,晚上的灯也是又黄又暗的,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真的能想起巴金老先生所写的灯光,不过我想到的不是黑夜中的光亮,而是想起一个人如何在黑暗中拼命挣扎。
我每天在凌晨一点多才能多少迷糊一下,这么一个简短的睡觉,还老是梦见万恶的旧社会。
我的楼下有家人养了一条宠物狗,当时我想,这主人住这么穷的房子,干吗还养条狗呢?不过有狗也是好的,我在上海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其他人嫌弃我,我就想办法想和这条狗交个朋友。
可人倒霉的时候,狗看到你也是讨厌的。本来我以为大家都是穷人穷狗,应该有点共同语言,可是当我走近它想亲近一下时,这条温顺的狗居然变得非常凶横,对我狂吠,而且从此后每次只要看到我就如看到阶级敌人乱吼乱叫,使得狗的主人只要见到我,总是把狗的眼睛给蒙上,害怕我把人家的狗给吓坏了。
狗不理我没关系,只是心灵有些创伤而已,更严重的问题却实实在在地出现了,那就是我的生活快要弹尽粮绝了。一连两个月,尽管我每天吃东西都控制在8元左右,但因为我没有找到任何工作,没有一分钱收入,到第二个月底的时候,我的房租已经不够了。
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如果要有人给我介绍女朋友相亲,只要对方是母的,那我肯定两眼一闭就给入赘过去了。
可那时连狗都不理我,还有谁会给我介绍相亲呢。
上天总是喜欢给人制造跌宕起伏的生活经历,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命中的贵人 房大妈出现了。
那是我的第十四次面试失败,我神思恍惚地骑着我的破车往我的“蚊子窝”赶。在路上遇到红灯时,不知哪个穷小子穷得发疯了,居然把我的破包也顺手牵走了,里面装有我赖以找工作的设计作品、毕业证和学位证等资料。
丢了这些,我神经上已经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我当时就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