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门饭店。”
“你在那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还没等我说什么,高琪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高琪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坐在马路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发呆。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到底是几岁,我也不记得了,我对六岁以前的记忆很模糊。也许是四五岁,我曾经牵着那个女人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她那时候很年轻很漂亮。
我指着马路上的小汽车问她:“妈妈,为什么它比我的小汽车大那么多?”
她摸着我的头,很温柔地笑了笑:“因为它是你的小汽车的妈妈。”
我看看自己手里的小汽车玩具,再看看马路上的小汽车:“那哪一辆是小汽车的爸爸?”
她指着远处的一辆大卡车说:“那是小汽车的爸爸。”
我歪着头问:“那我的爸爸呢?”
她顿了顿,没再说话。
我记得我问那句话的时候,她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努力地朝我笑了笑。她的笑容那么温柔,是我唯一的一处温暖记忆。
“你怎么在这坐着,多脏啊。”高琪俯下身,挡住了我的视线,她伸出手想拉我的手。
我拨开她的手,站起来,自顾自地向前面走。
高琪追上来,气喘吁吁地问:“我们现在去哪?”
我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轻佻地笑道:“去酒店,开房去。”
酒店的床上,我第一次向高琪展示了我粗暴的一面,我粗暴地把她扔在床上,粗暴地扯开她的衣服,粗暴地顶进她的身体。意外的是,高琪似乎感觉这样很刺激,她甚至有些兴奋和期待。
都说女人在被强奸时会有快感,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高琪抬起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我:“丁安,我们结婚吧,我想为你生一个小丁安。”
我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我想哭,我没办法对一个这样的女孩粗暴,我也没办法戴着虚伪的面具再去欺骗这个女孩。
我不爱这个女孩,但我清楚地知道,这个女孩爱我。
我颓然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平静地说了句:“高琪,我们分手吧。”
走出酒店,我给张扬打了电话。
“把米朵的手机号告诉我。”
“你要米朵的号干吗?我可告诉你啊,朋友妻不可欺。”
我打断张扬的话:“我和高琪分手了。”
张扬叹了口气:“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米朵赶来的时候,满脸的愤怒和焦虑,她生气地看着我:“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这么对高琪?”
我淡淡地说:“就凭我是个穷光蛋,就凭我是个帮别人开车的司机,就凭我一开始就设下了骗局,就凭我从头到尾没喜欢过高琪还要在她面前演戏,就凭我知道我妈躺在医院里要死了,就凭我突然就良心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