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同情那个人。”叶凡静静地说。
“是敬重。”叶希晨平静地说,“他不是一个让人同情的人,而是一个让人惋惜的人。若是你知道他与所谓太上皇的旧事,你或许会觉得,这仇不报非君子!”
“你终究是何人?”叶凡走进一处亭子里在石凳下坐下。石凳上的软垫有些许潮意,微凉。
林希晨眼望着亭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是何人?这倒真是个有趣的问题。为何如此问?”
“说说那人的故事吧。”叶凡轻轻地说,“父亲曾经说过,先皇得天下,若细论终究卑鄙些。而提及那人,总有几分尊敬之意,很是好奇。何人可以在史书上成为千古罪人——出卖朋友、夺人妻害人子,而在天下人心目中竟然是个死心追随之人。比如你们傲林山庄,比如百毒门,都对他念念不忘,如今北国仍是皇上谈而色变之处。”
林希晨也坐下,四周围一片空旷,没有树林花草,百米之处,藏匿不得任何人。风雨声中,细语而言,纵然武艺超群,也听不得片言半语。
“知道那人的名字吗?”林希晨看着叶凡,问。
叶凡点了点头,说:“史书上有记载,复姓司马,字容垠。现在全国上下,无一人再姓此姓,若姓,皇上必斩之;也无人敢提,若提,必有牢狱之灾。”
“司马容垠,”林希晨看着叶凡,眼睛里竟然有了痛苦之色,似乎是悲愤,也似乎是怀念,“他和李强,也就是太上皇,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甚至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数十年相处,也许因为太熟悉了,所以让人害得也彻彻底底。”
“这,我听父亲说起过。”叶凡不忍看林希晨的表情,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让他整个人陷了进去,拨不出来,“史书上曾说司马容垠夺人妻害人子。父亲却说,那女子是一个极其美丽、极其温柔的女子,原是一位外族的公主,只因国破,流落民间,被司马容垠所救,后嫁与司马容垠为妻。与先皇并无任何关系,只不过后来先皇也爱上这名女子,夺了天下后,才如此说。”
林希晨淡淡地说:“不错,当时前朝皇上一直追杀这位公主,初时他们只是为了救这位公主的性命,后来追随的人越来越多,就成了义军,并最终击败了当时的皇上。”
“是那个前朝皇帝太过残忍,闹得天下民愤不平,司马容垠和李强才有了机会,杀了皇上,夺了大权。”叶凡轻轻地说,“如今,只怕是百毒门和傲林山庄也有意从李强后人手中夺回权力,以报当年之仇,而你是他们精心选中的人选。”
林希晨似乎想说什么,但思忖了一下,又咽了回去,只是说:“百毒门和傲林山庄都是司马容垠的部下,你的义父是司马容垠的师叔,傲林山庄林庄主和他的父亲,是司马容垠的旧时部下。”
叶凡心中动了一下,看着林希晨,“那你与司马容垠有何关系,值得为他牺牲自己的平静生活,投身到如此纷乱的复仇中?”
“你在怀疑我?”林希晨微笑着问。
叶凡看着林希晨,思忖了半天,才慢慢地说:“我怀疑你并非林庄主的后人,而是司马容垠的后人,甚至是他的至亲。”
“好!”林希晨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平和但认真地说,“你确实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我是司马容垠的小儿子司马希晨。”
叶凡一愣,脱口问:“那,林庄主的儿子跑哪儿去了?”
林希晨,确切地讲是司马希晨,轻轻地说:“说来话长,当时,莫紫衣对林庄主一见钟情,被林庄主拒绝后,在林庄主的茶水中下了分量极足的迷情药,却被岳晴梅误饮,惹出是非,被林庄主的母亲撵出山庄后落崖,之后不久,林希晨就因为先天不足而丢了性命。莫绿衣为了替妹妹遮掩此事,并且为了保护我,主动嫁给林庄主,用我替换已经死去的林希晨,她当时与我母亲私交甚好。”
“你们为何选中了我,我能起什么作用?”叶凡疑惑地问。
“你父亲是我母亲身为外族公主时的侍卫,李强非常喜欢他的聪明才智,留在了他自己身边,到了今日,已贵为当朝的重臣。你是外族后人,这也是你较本朝女子美丽的原因。”司马希晨微笑地说,“我们选择你的本意是希望你成为我们的挡箭牌,但现在我并不希望你为我冒险,或许你不信,如此短的时间,我竟已放不下你。”
叶凡看着司马希晨,轻声说:“我只是个普通女子,有一天你做了皇上,必定要三宫六院,我容不下别的女人与我共同拥有你。”
司马希晨安静地说:“皇上就一定要三宫六院吗?我偏要做个从一而终的皇上,我司马希晨今生只会有一个女人,就是叶凡!”
叶凡笑了笑说:“你要建成一个如何的国家,国号为何?”
“父亲一直希望有一个兴旺发达的国家,若是得偿心愿,他说便立大兴为国号,建一个繁荣祥和的大国,让百姓生活得幸福无忧,求一个国泰民安。”司马希晨微笑着说,“就叫大兴王朝,如何?”
“不错,既通俗又顺口。”叶凡笑着说,“希望你可以得偿心愿,成为大兴王朝的开国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