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命力(4)

几年前,和一家中国人住在一间房子里,一天下午,笔者听到窗下传来一声惨叫,那里的窗台是土坯砌的,底部敞开,里边有一个大蜂窝。一个十四个月的孩子在院里玩,看见这砖洞,以为是简易的玩具房子,鲁莽地爬进去。孩子的头剃光了,红色的。蜜蜂被这突然侵扰激怒了,或许是把光头误认为是大牡丹花,立即抓到头上,开始蜇。孩子爬出之前已被蜇了三十多下。孩子哭了一会儿,被放在炕上睡着了。手边没有药,也没有敷任何东西。夜里孩子完全安静下来,第二天肿包消失了。

1878年,北京一家外国人雇用的马车夫患了流行的斑疹伤寒,当时这种病死了许多人。在第十三天,病情危机的时候,这重病人突然暴怒了,显示了几人人的力量。三个被派去看他的人,全都耗尽了力气。这天夜晚,为防病人逃跑,把他捆在床上。当看守睡着的时候,他设法松开绑他的绳子,赤身裸体逃出屋子。凌晨三时发现他逃跑了,把房屋周围搜了个遍,连水井也搜寻了,因为怕他投井。后来在九至十英尺高的院墙处发现他逃走的痕迹,他是沿着树抓上院墙的。跳过墙,落在墙外土地上,立即从皇宫墙外的壕沟里往前走。两小时之后找到了他,他的头紧紧卡在墙下涵洞的铁栅栏之间,他是急不可耐地到这个地方冰热病的,很明显,他已经按这个姿势呆了很长时间。在回家的路上,竟然发现他的热病已经彻底治愈了,虽然腿部还患有风湿病,但是肯定会慢慢康复。

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天津人,住在中国炮队练习场附近,以检废炮弹为生。有一次他捡到一枚炮弹,试图打开它,结果炸烂了他的左腿,他被送进医院,做了外科手术,左腿膝盖以下截肢了。他本应该改变这种危险的维生方式,然而这个人回到很快就重操旧业,大约六个月以后,在同样情况下,发生了另一次爆炸,左手腕两英寸以下被炸掉了,伤口破烂。右臂上部被火药烧焦。鼻梁和上嘴唇裂开深口,炮弹片刺伤右脸颊、右眼上睑,前额骨后角和右手腕,右腿胫骨也深深地切开了,露出了骨头,受了这样的重伤以后,这个人半昏迷地躺在地上,任太阳暴晒,四个小时无人过问。一个满清官吏发现了,命令一些苦力把他抬进医院,官吏也陪着走了两英里。杠夫太累了,官吏一走就把这可怜的不幸的人扔进沟里,任他死去。虽然已经苟延残喘,他还是坚持抓出沟,单足跳了五百码,到了一家米店,在那儿找到一大篮子饭,他用完好的手臂把篮子倾斜过来,绕在脖子上吃饭。店主为免除干扰,用篮子把他抬到医院门口,让他在外边等死。虽然由于大量失血,身体状况极差,脉捕微弱,但是并未失去神志,说话清晰。他有大烟瘾,这个毛病不能根除。然而,除了第五和第六天腹泻,轻微打摆子之外,病人自始至终没有严重症状,四星期以后,他安了条假腿,出院了。

如果一个民族具有像中国人那样的身体素质,能够在战争、饥馑、瘟疫和雅片的打击下坚持生存下来;如果他们注意一些生理学和卫生学的规律,保持营养,食物适宜,那么他们不仅将有足够的力量占据地球的主要地区,还会更加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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