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麻木不仁(2)

至此,我们已把西方日常生活中人们所熟悉的事实描写得淋漓尽致了,藉此以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当一个人与中国人渐渐熟识了之后,这种强烈的对比是不可能看不到感不到的。解剖中国人的死尸可不是件寻常的事情,尽管此类事情无疑发生过。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根据,说明这一“黑头发”的种族其神经组织与白种人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尽管与西方人相比,中国人的神经正如几何学家所说的那样是“相似与相似坐落的”,但是他们的神经与我们所熟悉的神经甚相殊异,这一点是十分明了的。

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在一个位置上呆多久似乎没什么关系。他可以像个机器人那样整日地写个不停。如果他是个手工业者,他会从早到晚地站在某一个地方编织、打金或者干其它什么事,而且日复一日地没有任何变何,显然也没有意识到需要有什么变化。同样,中国的学生也受到很多限制,得不到休息,也没有什么变动,而这一点却会使西方的小学生们几近发疯。我们的孩子几乎一出生就喜欢动作,而襁褓中的中国婴儿却是老老实实地躺着,像尊泥佛。年龄稍大一些,当西方的孩子和猴子一起做出最滑稽的动作时,中国的孩子们则往往长时间地以一种不变的姿势站立、坐着或蹲下。

中国人认为锻炼是多余的,而且这似乎是个生理现象。他们不能理解各个阶层的外国人所共有的愿望:即便无处可去也要走一走。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像戏猎“狗追兔子”游戏中那要,在乡间跑来跑去,有地位的人在太阳地里一站一个下午,将一个垒球打到一个不准其他人涉足的地点,或者几个人迅捷地争抢一个球以便在另一个人的“基地”里把他“毙掉”,中国人就更不能理解了。广州一位老师看到一名外国女子打网球便问佣人:“她那样跑来跑去付给她多少钱”假如告诉他“不付钱”,他是不会相信的。我们再说一遍:当一个人完全可以雇用一名苦力去为他做某些事情而他偏要自己去做,这一点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无法理解的,即使你告诉他这样做的原因,他也理解不了。

就眼眠而言,在前此已经说明的一些方面,中国人同样与西方人有所区别。一般来说,他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睡觉,那些可以把我们逼疯的干扰却丝毫不会打扰他们。拿块砖作枕头,他们就可以在草梗炕、泥砖炕或是藤床上睡个够,丝放不考虑其它。他不需要房间里光线暗一些,也不要求别人安静。“婴儿夜啼”尽管去啼好了,因为这是惊动不了他的。在有些地区,好像是一种共同的本能一样(就像冬眠的熊一样),所有的人在夏日午后的前两个小时内同时入睡,而且他们这样做是雷打不动的,无论他们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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