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客人不多,不请歌手。”路口酒吧的老板一开口,竟是山东口音,鲁国用山东话连呼老乡,握着“老乡”的手开始抚今追昔,这位老板也感慨山东度过的成长岁月是生命中不能忘怀之重。于是两个山东老乡光荣会师于内蒙小城兴和,两手紧握,四目相望,共说山东好风光。
看来今晚在这唱歌已不成问题。这位姓甄的老板要给鲁国500元,鲁国说太多了,坚决推辞。两人最初的意愿整个掉了个。甄老板下命令一般说你必须得要。鲁国说我要是要了我就不是山东人。两条山东好汉脸红脖子粗僵持不下,看来都是实诚人。我便问甄老板,“你们平时晚上来消费的大概多少人?”
“20多,最多30。”
“虽然都是老乡,但大家都好面子,如果客人超过30的话,说明鲁国能够招来客人,那他再收下这500元也心安理得。对吧?”我看了看鲁国。
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都答应了。
酒吧不大,三四米见方的台子上散放着几件乐器。客人不多,都在自顾着聊天喝东西,没人理会台子上试音调弦的鲁国。弦音响了几声,我想起白居易笔下的琵琶女,然而他未成曲调也没调动起什么情绪。他喝了口水,调整一下麦克风高度。仍无人注意他。
他开始唱,没有拨弦。几句清唱之后,琴弦叮咚的声响开始在他手指间流出。这是白天路上骑车时他唱过的歌。我看到聊天的人们渐渐将目光投向台上这个壮硕的汉子。
吉他的节奏让我想起大学时光。常在那些月朗风清的夜里,校园广场上飘起和弦声声,许多简单而难以诉说的年少心事就随着吉他旋律融进如水夜色。一切都不一样了,宿舍下铺的兄弟今年元旦曾打来电话说,都变了,我们的宿舍拆了,建筑系占据了那里,建了一座大楼,大楼的玻璃幕墙每天下午反射着强光,在研究生公寓都看得见。
忽然左右有掌声响起,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身后一胖兄的巴掌几乎伸到我耳边,呱唧呱唧拍得尤其热烈。惊觉周遭已几近客满,几乎所有人都在带着笑意聆听台上这位大块头的倾情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