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楼,在一家饭馆吃了碗面。一路打听着来到安定街。
沿街歌舞厅门前霓虹乱闪,纸屑尘灰在风中打着旋儿飘落而下,不长的小街我走过了一个来回,仍未发现伊甸酒吧所在。正在纳闷,身后一阵骚乱。一处黯淡的店门里撞出一条大汉,此人抱着脑袋向我跑来。我定睛一看,不是鲁国是谁?正要问个究竟,他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快跑!不远处两个瘦骨伶仃的保安手持短棍追来。我只好跟着这小子狂奔。
半晌,我回头看,两个保安都不见了踪影。我说停吧。鲁国就势扶住一根电线杆子,拍着胸口大口喘息。
莫名其妙地傻跑了半天让我心情很不爽,我问他是不是干了什么不良勾当。
他严肃地对天保证自己是大大的良民,“只不过唱歌时太激动了,把我的琴砸了。”
我想起他那把蓝色吉他。
“砸到人了?”我问。
“没有,砸到地面了。”
“琴砸坏了?你摔自己的琴关人家什么事?”
“关键是,地板也砸坏了。”他一副沮丧的样子。“妈的,老板也忒抠,不能装个好点的地板?叫我赔五百。我全身上下就二百五。五百呀,讹人么不是。”
“对了,你就一二百五。消停地唱不得了,吃饭的家伙都给砸了人家也不领情,还被人追得满街跑,还搭上我跟着一块做亡命徒。”
“嘿——你可不够意思,上哪找这刺激去?”他向前一指,“走,就用这二百五喝酒去。”
我坚持要回去睡觉。
“都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呀!你不去我去。”他挥挥手,走进斑斓的灯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