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半小时吧。”
“就你一个人,不是太辛苦了吗?”
“给自己做事,还怕辛苦?”
六点十五分的时候,到了逸墅。
眼前的逸墅立体、全面、上下左右360°,真实地与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相触。逸墅所占空间很大,共十三座标志性建筑,出自世界十三位知名的建筑设计师,风格迥异,品位独具,依山傍水,游走在林间的风都显得那么高贵不凡。秋天傍晚的夕阳洒在已??开始变黄的银杏树上,映在已??有点幽蓝的湖水中,落在房顶上、窗篷上、楼梯上、小径上、草地上、花瓣上,而这一切都因为无遮挡的空间,全然收入我的眼底,也许此时有一对蜻蜓眼,才能满足我的唯美。看过那么多漂亮的衣服、图片,甚至也有景色、建筑,却不曾有过长蜻蜓眼的想法。
我们在一幢具有东南亚静、简、佛、雅风格的建筑前停下,朋友们从车上下来,外向性格的不是张着大嘴就是睁着大眼。斐戈说:“啊呀!这就是逸墅啊。你们知道吗?我好多次做梦都想来这儿看看,这幢别墅的设计师菲à?明·詹姆斯曾四次获得世界建筑设计大奖,他最大的特色就是擅长依景造屋,尤其对石头有着深刻的个人研究和感受,因此他有个外号‘Stone’。菲à?明的眼中没有一块石头是一样的,每块石头所有的信息都是不一样的,包括这块石头的生日、年龄、强度、硬度、抗压能力、耐冲击能力,甚至它们的颜色、味道 ”
“要不说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人矫情呢,石头有什么味道?”周灿灿打断了正扬扬得意的斐戈。
“石头怎么没味道?它还是土时,会有长在这里的植物的味道;火山爆发时它会有岩浆的味道;被地球高压压缩时,会有当时空气的味道;麦加神庙里的石头会有伊斯兰的味道;希腊阿伽门侬神庙旁边某个地方的石头会有邓肯的味道;西安郊区农家的石头会有刮锅底的味道;科尔沁草??压帐篷的石头会有酥油茶的味道 唉,周行长,你们每天??手的钱每一张也都有各自不同的味道吧?” 斐戈的语气像是调侃,又像是个陷阱。
周灿灿说:“好像大家都说钱是í?臭味儿吧?不过我有超级鼻炎,任何东西都闻不出什么味儿,或者说没有非常独特的味道我是闻不出的。”
斐戈眼神有点轻蔑地迅速扫了一眼周灿灿,继续自己的话题:“菲à?明就是靠自己对石头的这种深情得了四个大奖,这几个得奖作品都是山中别墅,它们虽然各具特色,但有一个共同点:别墅和山融为一体,山就是墅,墅就是山。我们面前的逸墅是他在亚洲设计的第一个傍山别墅,为了这个设计,他在东南亚的多个国家停留了近两年的时间,研读了上千本东方文化、艺术、建筑方面的书。”
没想到斐戈对建筑如此喜好和有研究,我眼中的他有了一种比他英俊的外形更迷人的魅力。一个小伙子问:“菲à?明一定身价不菲吧?”
说话功夫已??进到了别墅的大厅里,斐戈转身对小伙子说:“在逸墅中,多想想菲à?明是怎么干活的,别光想钱的事儿,啊?来吧,小子,开始干活。”
我们紧张准备演示的时候,逸墅里的服务人员也在不停地准备晚宴。我刚刚在服装师的帮助下把所有的衣服按顺序排放好,周灿灿问:“孟梅,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
“那就开始吧。”
我示意斐戈准备开始,然后草草吃了点儿东西,和服装造型师、音乐师进入了二层的露台。露台几乎是透明的,露台的背后并无建筑,只有夜晚幽蓝幽蓝的星空。从后来周灿灿给我的DVD中,我才看出,屋里的人看露台上的我,就像看从幽蓝幽蓝的星空中走来的天外来客一样。看DVD的那一刻,我想自己其实就是个天外来客,对地球上数不尽的潜规则是那样的陌生。
周灿灿同其他人一起坐在一张长餐桌后观看,他的目光随着我的七彩表演而变化,也是七彩的。这没什么奇怪的,世界是七彩的、社会是七彩的、人生是七彩的,目光当然是七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