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蝶 9(6)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气氛很好。在舒缓、轻松的古典音乐中,我们一边“环游世界”,一边聊着各国饮食文化以及各自??历中的趣人趣事。也许我需要倾诉,也许葡萄酒需要佐餐,我竟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故事讲给了陈伟光。

豪华会所里有许多玩法。九点多钟,我和陈伟光来到了酒吧。我且舞且歌,表现均属专业水准,渐渐进入角色。会所里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对陈伟光带来的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一曲恰恰下来,男人看我的眼光是欣赏,女人看我的眼光是嫉妒;陈伟光被看的情形则相反,男人嫉妒他,女人欣赏他。由此看来,我们好像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别人的目光,填满了我的虚荣心,从他们的目光里,我完全可以肯定自己是个有魅力的女人,从陈伟光的目光里也能看到这一点。六七年了,我头一回如此疯狂,尤其后来的DISCO,真将我投入到一个忘乎所以的情境中。

周围一片漆黑,一个相当艳丽的女人过来跟我斗,眼神和表情显然是来向我挑战的。本来我的小礼服是不适合DISCO的,可陈伟光说孟梅你不能拒绝,得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再来ó?战这个艳丽女人时,我又换了一身现代狂野装束:上身是酒红色丝绒料缀满钻饰吉普赛风格的低胸修身宽袖衣,下身是深蓝LEVI’S最新版修身翘臀牛仔裤,头戴纯金色的饰品花,脚穿CD酒红色高跟鞋,Tracy还给我眼睛周围贴了几粒金色的小钻、胸口倒“八”字的线条附近抹了些金粉、十个指甲涂了带金粉的酒红色指甲油。

当我再次回到酒吧时,陈伟光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我已??变得卷曲不已的长发,惊叹地说:“哇,现代版卡门呀。”当时我的心里很受用,好像我也能像卡门,抛开一切,为自由而死了。艳丽的女人很快就游到了我的身边,和我斗起来。我们一会儿斗唇、一会儿斗胸、一会儿斗臀。开始我还稍觉不快,但很快我便抛弃了自己,风流场上的女人有什么?不就是这几招吗???不会?我也给你来一个!宋健雄照片上的女人有什么?风骚性感我也不比??差呀!斗就斗吧。我们两个很近,她冲我撅嘴,我便向她抖胸;她向我抖胸,我便朝她耍臀——一会儿,其他人自动给我们俩让出了一小块地方,一边跳动一边起哄。女人的目光很野性,我还给她的是毫不退缩;女人的动作很狂放,我回应得也很大胆。突然,她一把搂住我的腰,身子紧紧地贴着我,呵气如兰,前胸撞着我的前胸,眼神迷离地看着我。我还没想好怎么反击,她已笑笑,将我放开了。

这种场景对这个女人可能是个常态,但对我绝对是个冒险。回到“马德里的春天”,陈伟光望着一脸红润的我说:“孟梅,你的DISCO很酷啊,没想到你有这一手。”

“每个人可能都会有另一手。”

陈伟光想了想,说:“孟梅,有些事该忘就得忘,中国有句古话‘天涯何处无芳草’啊。”见我笑笑,陈伟光半开玩笑地说,“比如我就是你面前的一棵芳草呀!”

“被你迷倒的女人那么多,你是一棵具有麻醉功能的毒草吧?”我边说笑边拿起一±?鲜榨西柚??走到阳台上,然后岔开话题,“这里的湖有很多巴黎塞纳河的味道啊。”

陈伟光也走过来,说:“是啊,每个夏天的晚上,左岸都有许多艺术家聚集在那儿,寻找灵感。孟梅你要是在那儿,一定会给不少人带去灵感。男人的灵感就来自像你这样的女人。”

今天陈伟光一直在夸我。醉人的晚风和醉人的赞赏,让我很受用。“我有那么夸张吗?”

“你应该更夸张点才对。”

陈伟光站在我的旁边看我。我的状态很好,所以任由他看。突然,陈伟光扳着我的两肩,把我扭向他,他的目光很烫,在我的脸上扫了两圈,然后紧紧地搂住我,低头深吻。

我手中的西柚??溅到他的白衬衫上,染黄了一大片    

陈伟光的深吻很有技巧,他的全身都注入了激情。他的眼神、两唇、双手、每块肌肉,甚至气息和头发,都在帮助他的进攻。以前只在电视里、电影里、小说里看到过这样的突发事件,今日一旦遇到,我竟不知如何反应。我的身体僵着、手臂僵着、两唇僵着,一切都僵着。其实,从前许多时候,我不是挺喜欢宋健雄出其不意地进攻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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