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蝶 3(3)

没想到的是,杨军这个被我认为是夸夸其谈的家伙,却可以为我两肋插刀。

当时生下真真,是我赌的一口气:没有你宋健雄,我一样能把孩子培养成人。妈妈说:“你这么年轻,在哪儿摔了在哪儿爬起来。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可就爬不起来了。哪个男人还会再爱你?爱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再说,孩子生下来没爸爸,这对他的成长会有多大影响?你考虑过吗?小梅,欠什么债都别欠儿女的债。”

“妈,我现在别无选择。因为我不能不告诉宋健雄就把孩子打掉,这毕竟是他的孩子;但我更不能像个泼妇一样,对他说宋健雄我怀着你的孩子呢,你看着办吧。这个孩子我倾注了爱,我爱她。”

妈妈皱着眉头,不停地搓手:“小梅,很多事光有爱是不够的。孩子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一个完整的家,有爸有妈。”

尽管妈妈苦口婆心地劝我不要生下孩子,但当时的我一门心思地要生下这孩子,好像只有这个孩子才能把我从巨大的精神黑洞中à?出来。

真真出生时,可爱极了。一头黑发浓浓密密,头上没有半点胎垢,全身上下白嫩透明,没有一丁点儿青记。妈妈说这孩子不是让玉皇大帝踢下来的,她自己认真要来这个世界,她和我们有缘啊!她来得这么真,我们一定要让她永远这么真,就叫她真真吧。

我和真真出院回家第二天,韩意来看我们。她抱着真真,无比喜爱。“孟梅,你看出来了吗,你们家真真的嘴可太像我的嘴了吧?就冲这点,你也应该让我做她的干妈。”

“干妈,还湿妈呢?看你能当个阿姨就不错了。三猫都两岁了,你管了多少?”三猫是韩意的儿子,从他一岁多点儿就特别爱看一本上面有三只小猫的??册,所以韩意和老公就开始管他叫三猫,在此之前并无小名,只是宝宝、宝宝地瞎叫。

“你别小看我,我毕竟比你先过河。你看你给孩子绑的这尿不湿太不人道了。”韩意到底找出了我的问题。

“你不是说三猫小时候就戴尿不湿的吗?”

“三猫是男孩,真真是女孩呀!你想让真真的小屁股发炎生病吗?女孩最好用医用纱布裁成的尿布,随用随换。”噢,上帝,??来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很多危险。

“孟梅,我觉得西方教父教母的感觉很好,孩子除了父母,还有教父教母,父母除了亲生孩子,还有教子教女。你说,这是不是把中国古话‘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给落在实处了呢?让人多一份体验、多一份关爱。孟梅,真真的教母非我莫属了啊。”其实,韩意的教母跟杨军的教父比起来显然逊色太多。不过我渐渐体会到了韩意的良苦用心,做教母不过是个引子,她后来想方设法找到有近四年没见面的杨军,试探他能不能做真真的教父,让小小的心灵不缺失正常的父爱。杨军知道了我当时的情况后,欷歔了半天,他对韩意说:“好像我这辈子欠你们俩什么似的。”韩意说:“你别跟孟梅讲让你当教父是我的主意啊!”

过了一天,杨军打来电话时,我吃了一惊。毕业这么多年,大家忙工作的忙工作,忙出国的忙出国,忙成家的忙成家。除了韩意,真说得上是“旧朋云散尽”。尤其是杨军,为了在没有后台的机关里争得自己的地位,他一直苦苦打拼,别说见面,信儿都没有。

“孟梅,你好,我,杨军。”

    

“杨军?”

“是啊,我你都不认识了?不会吧?”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了呢?只是,太没想到了。”

“不光是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啊。祝贺你,喜得千金哪。改天可不可以去看你?”

他也没想到,没想到什么呢?没想到我会被抛弃?没想到我得做单亲妈妈?没想到不跟他结婚居然遭到老天的报应?以我当时忧郁的心,可能对任何人的关心,都会产生反感,尤其是曾??爱慕和追求过我的杨军。现实生活中,有些事是你犯了错,可以改正;有些事,错不在你,但却无法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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