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妈妈(2)

和沈彬扬不同,谢梓橦始终站在门口,连步子都没有挪动分毫,眼中还不时扫过一丝恐惧。仿佛在他眼里,洞开的房门是一张血腥大口。

“我们出去吧!”沈彬扬冲尹暮晨摇摇头。正要离开,尹暮晨突然把他叫住。

“既然来了,就再仔细看看吧!”他走到木床前,试着去抬木板,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儿,却只是稍微挪动了几毫米。

“叫你平时多健身,别光顾着工作,你就是不听!”沈彬扬一边唠叨,一边走过来。其实他也不知道尹暮晨为什么想要抬起这块木板,只是不忍心看他一个人瞎费劲儿。

和尹暮晨不同,沈彬扬始终常年不辍的坚持锻炼,体格自然好许多。两人合力,木板很快就被抬起来,抬到齐肩的位置时,沈彬扬突然冲尹暮晨吼了一声:“你放手!”尹暮晨微微一愣,下意识放开手,沈彬扬将木板朝前方的墙壁使劲一推,房间里立即传来一阵轰响,木板稳稳地斜靠在墙壁上,正好挡住窗户。

与此同时,谢梓橦发疯般跑进来,正想发火,目光突然在木板上停住了。

床板的背面,写着一段文字,只可惜厢房的设计和主楼一样,采光很不好,正好木板又挡住了窗户,所以看清上面的字很吃力。尹暮晨走到门边,习惯性地想去开灯,沈彬扬却抢先一步,站在房间中央,抬手轻轻一拉,灯开了。原来厢房和主楼不同,没有经过装修,所以还保留着老式的拉线开关。

灯泡忽闪着昏暗的光,拼尽全力想要撑出一片光明,镇流器不是发出“滋滋”的噪音,提醒人们这盏灯早就过了服役年龄。

“你的手电筒呢?”尹暮晨问。

“忘在主楼了,将就着看吧!”沈彬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木板吸引了,他迫不及待想要读完上面的内容。

借着昏暗的灯光,三人这才发现,木板上的字迹非常潦草,不是用笔写上去的,而是用什么尖利的东西刻上去的。

谢家有女名珍姬,

年逾十六谈婚嫁,

夫君竟是鬼郎君,

可怜珍姬不知情,

欢欢喜喜行婚礼,

洞房花烛终醒悟,

撞死石墩亦不悔,

香魂依托纸人身,

血流成溪积怨深。

尹暮晨呆住了,没想到简单的九行字竟然道出了一段鲜为人知的过往。慢慢的,一段生动的画面在他眼前逐渐展开。

谢家的先祖中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名叫珍姬,在她十六岁那年,父亲为她寻了一门亲事。她没有见过对方,但她相信父亲的选择,对自己的将来充满了美丽的憧憬。婚礼当天,珍姬换上了漂亮的红嫁衣,挽着美丽的发髻。可没想到,父亲为她准备的居然是一桩冥婚,还准备在婚礼当天夜里,将她强行带往墓穴陪葬。珍姬非常愤怒,她宁死不从,最后一头撞死在石墩上。珍姬死后,她父亲后悔了。为女儿购置上好棺木,准备将她厚葬。就在她下葬前夜,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珍姬的尸体离奇失踪,躺在棺木中的,是一个身穿着红嫁衣的人偶。

尹暮晨微眯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诡异的夜晚,一袭素白的茗文雅居人头攒动,人们望着棺木中的人偶惊声尖叫。院子里,珍姬寻死的那块石墩上,鲜血顺着一个角落弥漫开来,染红了整块石墩,然后流淌下来,在青砖地面上形成一条小溪。恐惧和尖叫笼罩着整座院子,棺木里人偶身着的红嫁衣在烛光的映照下显现出一片凶光。没有人注意到,血红的红嫁衣下,人偶的身体开始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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