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这次是出差去谈一个平台的合作,不是跟辛然什么……刚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你想歪了。不过看你好像有点难过,我还挺高兴的,比打强心针还见效。”
“口口,你能不能表现得再难过一点呢?嗯……我随便说说而已,就刚刚那点难过,我都不知道是你真难过,还是我太想看到你难过所以自行生成了一些幻象。”
杨焕最后买了两张原声碟,其中一张送给了吕品。
从音像店出来,吕品忽然又不知道该和杨焕说什么好——听音乐的感觉很好,不用说话,也不用考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一出店门,冬日的阳光微微洒下来,又有些晃眼。
“还以为今年会下雪的,”吕品捏紧双拳开始掐手心,“前两天飘下一丁点儿就没了,听人说家那边都下两星期了。”
“今年是有点反常,”杨焕随意接口,“一起吃个饭?”
吕品张张嘴,一时不知该找什么理由回绝,迟疑半晌,张皇的表情落入杨焕眼里,他只好自己找台阶下:“下午好像还有点事要和人商量,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吕品暗舒口气,音像店距酒店颇近,只几步路,杨焕陪她走回去。到门口还未告别,吕品的手机响起,袁圆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张皇:“吕品,你现在在哪里?你身上带了钱没?”
“我,我在酒店,钱?”吕品正和杨焕挥手告别,杨焕听她提及钱字,住了住脚,站在一旁候着。袁圆那边急得已乱了阵脚:“你身上现在有多少?我妈妈在医院,要做血透,我这边只有我一个人照顾我妈,现在没法去取钱,等会儿还要买药,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杨焕以眼相询,吕品情急之下,抓过他的手机记下袁圆报的号码,又冲进酒店前台借笔纸记下医院地址。杨焕开车送她赶过去,她听袁圆说得严重无比,也慌了神:“不好意思又麻烦你……我,”杨焕伸手拍拍她肩膀,安慰道:“什么时候了,还客气这些。”
赶到医院,路上电话里得知袁圆的妈妈已到肾衰末期,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肾移植,一直靠血透维系生命。吕品先掏钱帮袁圆垫上透析的钱,然后寻到肾内科,袁母已送入血透室,袁圆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吕品尚未开口,已见袁圆两行泪落下来。
“已经五年了,”袁圆伏头在双腿间,吕品蹲下身揽她起来,“没事,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其实吕品也毫无主意,不过不得不这样安慰袁圆,袁圆双目涣散,全不复平日的神采,“我的肾勉强匹配,妈妈不肯,说我小时候得过肾炎,万一将来有什么事……她说宁愿死也不要我的肾……我们又没有钱去买,只能靠透析……今年老家那边开始查,连自己透析都不行了,这次回家我劝她到北京来做个检查,没想到半路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