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2)

在参观贫民窟时,看到踢足球更是小孩们的日常娱乐,对于这些未来球星,一个小小的足球,已是他们成长中的最佳恩物。贫民窟是他们的命运吗?戏中的黑帮小孩说:“里约遗忘了我们。”又说:“要抢有钱人,我们才能离开这里。”不错,在我造访贫民窟之时,当地领队也曾说过,这大大一片像蜂巢般临时僭建在山上的房子,原本只是人们打算暂时栖身之所,可是很多人后来都变成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

贫富悬殊、贪污腐败一直是巴西的毒瘤,因此政治上愈行愈左实属必然。即将任满退位的总统劳拉就是第一个工人出生的民选总统,他的当选被视为贫民革命的胜利,而他也成为现代巴西的英雄之一,我在巴西的友人都异口同声对他赞誉有加。

电影中描述的七八十年代巴西贫民窟中的毒品泛滥,枪械横行,无法无天,据友人告知,都极度写实,即使这些年来,当局一直卖力打击扫除,但效果始终平平。因此一般人都不敢随便走进贫民窟,怕的就是那个黑帮暴力世界。枪支大部分来自拉丁美洲邻近国家,虽不合法,却垂手可得。 电影拍得毫不说教,也没有帮国家掩饰丑恶,那个充满南美人调子的轻松世界,反讽地充满暴力。一帮未成年的青少年,开枪、吸毒、性爱如食生菜。但看到那场众人为欢送挚友Benny的桑巴音乐狂欢场面,却让我忘记那暗藏的暴力世界,想起巴西人擅长狂歌热舞的可爱基因。

片尾字幕打出这样的一句话:“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看看南美洲的新闻,最近一个香港棒球运动员在委内瑞拉比赛时,竟被球场邻近贫民窟枪战的流弹所伤。也许这些真实故事,仍在南美洲一些贫民窟里不断上演。

至于《中央车站》,我在里约热内卢来回往返其他城巿期间,都用不着到这个车站,于是有一天特意叫友人带我到中央车站去看看。

把车停好,走进车站大堂之前,已看到站外那熟悉的角落,电影中那个退休女教师帮人写信维生的地方,如今也是摆满了摊档,人流一如电影中穿梭不绝,而车站外是一山的贫民窟。踏入大堂,旁边就是电影中那小孩流落车站、栖身一夜之所。看着那宽敞的车站大堂,与电影中的分毫不差,耳边也彷佛响起那动人配乐。记得我当年看完这出电影,甫出电影院已急不可待去找它的原声音乐唱片。我把随身带着的 iphone 插上耳机,听着那伴随身边多年的电影曲目,仿如又走进那动人的一老一少世界。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