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3)

当年这个教堂是西班牙殖民者抢掠印加人的金器银器熔化后建造而成的,内里的金壁辉煌都是源自民间,因此当地画家就在“最后的晚餐”上加上印加名食,以示抗议。当地人说,库斯科历史上经历的两次大地震(分别发生在1650年及1950年)就是上天对西班牙人破坏这个城市的天谴。

武器广场旁有一堵著名的印加墙(Inca walls),其实就是一条长长的窄巷。巨大坚固的石墙上面盖着西班牙殖民时期的建筑,但地基都是这些古老巨石。经历两次大地震及殖民者的破坏,大部分石墙依然屹立不倒,这是印加人巧夺天工的最佳范例。著名的“十二角石”(12-sided stone)就在这条小巷当中。

坚毅不屈的印加人巨石地基,加上西班牙式建筑,这不无讽刺意味——殖民者可以骑在人民头上,但要站得稳靠的还是人民。

库斯科真的是古迹处处,只要在市内信步而行。不要被旅游书说治安不好而吓到,大胆穿过那些横街小巷,你会发现处处都有惊喜。走得累了,钻进一个大型室内街市,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是体验民生的一个绝佳好去处。

我着了迷似地在城里溜达了大半天,走过许多石板路,穿过一个大大的石砌圆拱门,回到旅社那幢石造房子,准备第二天朝拜马丘比丘之旅。心里还在想,印加人对石头怀着的是一份怎样的感情?看他们和石头的关系,实在不只把它视为一种工具,而是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对后人来讲,印加文化本就是个大大的谜,印加人善于纺织,能做开颅术,使用麻药,但他们也留下诸多令人费解的谜题。印加人可以修筑发达的道路,却始终用负荷力极差的羊驼搞运输;他们修筑的巨石宫殿和堡垒辉煌、坚固,却只会用茅草和树叶盖屋顶;他们可以制作精美的金属器皿,却始终不知道用金属制造兵器;他们用“普通话”克丘亚语有序管理帝国,却始终未发明文字,传递信息、保留历史还是依靠结绳记事……一个不可思议的伟大文明,几百年来,已经隐在库斯科沉默的石头里。

印加人不立文字,致文化失传,但留下的一篇篇石头记,却更为动人,流传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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