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路线小米来回找了三遍,不要说银子,连块石子都没有让她瞧见。
明明她临离开大厅时还摸过,怎么就不见了呢?
难道是洗澡的时候被人偷了?
不可能,当时只有梅姨和她两个人,梅姨……梅姨她应该不会拿自己的银子吧。
刚刚有个小丫头要给自己洗衣服,自己还拒绝了,就怕她发现自己的秘密。
可是现在,可是现在……
“喂!你是新来的丫鬟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难道想偷东西?”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小米的思路,她抬起头来,却看到花园中的假山上有一个黑影,随着这声音,那黑影已经跳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道:“快说,你是哪房的?”
似乎认定了小米是贼,这双手力气很大,抓得小米手臂生疼,她不得不大喊道:“你放手,你是谁?”
“连我都不认识,肯定是小贼,走,跟我见爹去。”说着便把小米向雷霆的院子拖去,而这一移动,走出了假山的阴影,小米终于认出来了,原来这个人就是白天撞倒自己的少年,不由怒道:“又是你!我才不是贼,我是遭贼了,你……你放手……”
“遭贼了?”少年听到这句话,这才回过头来仔细打量起小米,然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
“是我又怎么了?”被他认出后,小米积了一天的郁火顿时爆发出来,不由双手叉腰地说道,“我才不是贼,你才是贼,你们全家都是贼,偷了我的银子,快把银子还我!”
这个少年先是一愣,而后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拍着手说道:“没错,没错,你说得一点错都没有,这山上的人全是贼,就算我拿了你的银子又怎么样,哪有管贼要银子的。”
说着,他又眨了眨眼睛:“而且我听说你来了是要做我娘子,那不就是贼婆了。哈哈,贼婆娘!贼婆娘!”
做他娘子?
小米一呆,顿时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说谎,你说你是雷少辰,有什么证据,我……我今天在大厅刚刚见过他,你……你这个浑蛋,快点还我银子来。”
雷少辰听到小米骂他,竟然不恼,而是从怀中拿出几块碎银子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雷少辰,嗯……让我想想,这样吧,你叫我声相公,我就把银子给你,叫啊叫啊!”
小米一愣,顿时怒火中烧,不过现在谁是雷少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银子在他手里,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攒了好久才攒下的啊,以后还想靠它脱离虎口呢,于是吞了一口气说道:“好,一言为定,嗯……相公,你可以把银子还我了吧。”
“呃!”没想到小米这么容易就把“相公”两个字脆生生说出口,雷少辰觉得有些无趣了,于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好,不好,声音太小了,等你会大声喊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完,把银子重新塞回腰中,便要离开。
看到他出尔反尔,小米几乎气疯了,不由大声喊道:“你这个败类,有种到山下打劫去啊,偷我的钱算什么本事,你这个胆小鬼。”
小米的话让雷少辰的脚步顿了顿,转回身来对她说道:“是又怎样,我就是觉得好玩儿,才要抢你的银子,你以为我稀罕这点钱么?”说着,将那几块银子从腰中掏了出来,随手一丢就扔到了旁边的水池中,而后拍拍手扬长而去。
“啊,我的银子!”小米拦截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块银子彻底消失了踪影。
愣了一下之后,小米指着雷少辰的后背大骂道:“你这个浑蛋,你这个败家子,你这个强盗,我咒你下半辈子讨饭吃!”
只可惜,她的骂声再大似乎对那个八爪鱼也没有作用,只见他晃了几晃便消失在花园门口。
银子打了水漂,小米只能回到房间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直到清晨才昏昏沉沉睡去。晌午时分醒来,睁开眼睛后发现床头竟放着一碟糕点,大概是梅姨怕吵到她,又怕她醒来后肚子饿才放在这里的。
小米心中一阵感动,可是在填饱肚子后,她却迅速冷静下来,这山贼可不是好当的,近了说随时可能被围剿,远了说则可能早早的做寡妇,所以不管雷少辰是哪一个,不管梅姨和雷霆对她多好,她都不能在这里久留,她必须尽早离开。
只是……
只是她现在只有六岁,唯一的存款又被那个八爪鱼扔进了池塘,她能去哪里?而且,就算她现在长大了,没有银子在这个时代也照样寸步难行。
怎么办……怎么办……
小米几乎要抓狂了,要是现在天上下一场银雨多好啊,她就可以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小米便侧过了身,可是突然觉得身子底下硬硬的,硌得她很不舒服,不由伸手一摸,却触到了梅姨刚见面时送她的碧玉,脑中灵光一闪,急忙将它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碧玉的价值一般没有白玉的高,不过这块碧玉的年头看起来已经不短了,所以颜色被打磨得翠绿鲜艳,触上去宛若羊油凝脂,前世她对这种东西很是迷恋过一阵,故而能看出些好坏,知道这种成色怎样也能卖上二十两左右,即便是当掉也会有五六两银子的进账。
想到这些,小米的眼前顿时变得一片光明,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开始在房间中翻找起来。
她就不信,这么大的山寨,她就找不到可以卖钱的东西。
果然,一圈扫荡下来,小米竟然收获颇丰,那个雕花盒子里的珠花,大概能值个几贯钱,一块小银锁,又能换个几贯,还有几件小衣服,像是三四岁孩子穿的,小米根本穿不了,不过料子却是上好的,估计也能卖点儿钱。
这些收获让小米双眼放光。
哼!你偷我的银子,我就拿你们的东西抵账,看我们谁怕谁!
小米刚要将这些“战利品”包起来,却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在耳边:“喂!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