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我不再去想索希叔叔的话,从林肯隧道开车回去。我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件事上,只有这两件:第一,证明*夏米克?约翰逊的那两个该死的龟孙子有罪;第二,弄清楚吉尔?佩雷斯过去二十年里在什么地方。

我又看了看约克警探给我的那个证人/女朋友的地址。蕾亚?辛格在一个叫Curry Up and Wait的印度餐厅里上班。我讨厌双关语名称(Curry Up and Wait可以有两种意思——译者注)。或者,我喜欢?还是喜欢吧。

我上路了。

父亲的那张照片还放在前座上。我不太担心那些说他是克格勃的指控。和索希谈过之后,我几乎已经能预料到会是什么结果。但现在,我又把那张索引卡读了一遍:

第一桩丑事

第一桩。这再次暗示还会有更多。显然,詹雷特先生——也许得到了马兰兹先生的财政援助——正不惜代价。如果他们发现了以前那些对我父亲的指控——现在已经有二十五年的历史——他们显然会不顾一切地恣意利用它们。

他们会发现些什么呢?

我不是坏人,但也不完美。人无完人。他们总会发现什么的。他们会夸大其词。这可能对JaneCare基金会造成极大的伤害。那可是我的名声,我的政治雄心啊。夏米克也有丑事。但我已经说服她把它们都说出来,让它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对自己的要求能更低吗?

到达那个印度餐厅时,我把车停在停车场上,关掉引擎。这里不是我管辖的范围,但我认为这关系不大。我从车窗向外看去,又想起了那件丑事,便给洛伦?缪斯打电话。她接起电话之后,我说:“我可能遇到了一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缪斯问。

“詹雷特的父亲正在找我的麻烦。”

“怎么回事?”

“他在调查我的过去。”

“他会发现什么吗?”

“如果你去调查某人的过去,”我说,“你总是能发现点什么。”

“我就没有,”她说。

“真的?雷诺那些死尸呢?”

“我没有任何责任。”

“太好了,不简单。”

“科普,我是在逗你。开玩笑的。”

“缪斯,你可真会闹。你的喜剧表演时间到了,还有点专业演员的味道呢。”

“好啦,言归正传。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有私家侦探朋友,对吗?”

“对。”

“给他们打打电话,看看是谁在调查我。”

“好的,马上动手。”

“缪斯?”

“什么?”

“你不需要优先处理这事。如果人手不够,就别费心了。”

“有人,科普。我说了,马上动手。”

“你觉得我们今天表现如何?”

“今天是好人的好日子,”她说。

“说得好。”

“但可能还不够好。”

“卡尔和吉姆?”

“我真想把每个叫这些名字的男人都打死。”

“去吧,”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从内部装饰看,印度餐厅好像可以分成两类——很暗的和很亮的。这家餐厅属于亮的那种,色彩鲜艳,坐落在一个看似印度庙宇的房子里,不过看上去的确很差劲。餐厅里有伽伲使和其他神的人造镶嵌式塑像,都被照得亮堂堂的,但我完全看不懂。女服务生都穿着露出肚皮的衣服。这种装扮让我想起《太空仙女恋》(I Dream of Jeannie)中那个邪恶的妹妹穿的衣服。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陈规陋习,但这地方看上去整个就像宝莱坞的音符要爆发出来似的。我总是尽力尝试去欣赏不同的异国风情,但无论我多么努力,我都不喜欢印度餐厅里播放的音乐。此刻,这里的音乐听上去像是有人在用锡塔琴打猫。

我走进去时,女老板皱皱眉头。“几位?”她问。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说。

我没说话。

“蕾亚?辛格在这里吗?”

“谁?”

我又说了一遍。

“我不……啊,等等,是那个新来的女孩。”她把双臂抱在胸前,没再多说什么。

“她在这里吗?”我说。

“你是谁啊?”

我把眉毛扬起呈拱形,但拱得不漂亮。我本来想做出俏皮的样子,结果表情更像便秘的人。“美国总统。”

“呃?”

我把名片递给她。她看了看,然后令我惊讶地大声喊道:“蕾亚!蕾亚?辛格!”

蕾亚?辛格走过来。我惊得后退一步。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年轻,估计二十刚出头,而且绝对相貌出众。你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情——她穿着那样的露肚皮服装,你不可能注意不到——是:从解剖学的角度看,蕾亚?辛格不可能那么曲线毕露。尽管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却像在走动。她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仿佛期望有人去抚摸。与其说她的皮肤是棕色,不如说是金色。她那双杏仁眼能让男人一滑进去便再也找不到路出来。

“你就是蕾亚?辛格?”

“对。”

“我是保罗?科普兰,埃塞克斯郡公诉检察官。我们能谈谈吗?”

“和那个谋杀案有关?”

“对。”

“那好吧。”

她的声音优美动听,有一点新英格兰寄宿学校学生的口音,但你从她声音里听到更多是的文雅,而不是地方口音。我拼命控制自己,尽量不盯着她看。她注意到了,笑笑。我不想别人以为我是性变态者,因为不是那么回事。漂亮女人会对我产生影响。我想,有这种情况的人一定不止我一个。她们会像艺术品一样对我产生影响,像荷兰画家伦布兰特和米开朗基罗的作品、巴黎夜景、大峡谷的日出或亚利桑那蓝绿色的天空一样。我的想法并不违法。我自认为它们非常艺术性。

她把我带到外面的大街上。这里安静一些。她用手臂环抱着自己,仿佛感到冷。这个动作,与她做出的每一个动作一样,好像都有双重含义。让人情不自禁。她身上的一切都让你想到月明星稀的夜空,想到有四根帷柱的床。我猜,这让我“非常艺术性”的理由不攻自破。我很想主动把大衣什么的披在她身上。但天气根本不冷。而且,我也没穿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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