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口莫辩(8)

叶紫低头一看,发现庄小天双脸通红,正闭着眼睛痛苦地呻吟着。叶紫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庄小天的额头,不好,庄小天正在发烧。

婆婆被车撞死了,庄小天又在发烧,庄子鸣又在很远的地方,叶紫是那样的无助,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的邻居,悄悄通知了叶紫的父母。就当叶紫不知如何是好时,叶紫的父母赶了过来。

叶妈妈一来到,就发现了庄小天的异常,连话也没顾得跟叶紫多说一句,就从叶紫怀里抱过庄小天,火速朝医院赶去。

叶爸爸用力拉起浑身湿漉漉的叶紫,安慰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你婆婆看了也会心疼的,你先回去换身衣服,余下的事情交给爸爸来处理。”

说完就要推叶紫回家,叶紫一动不动地站着,“不,我哪里也不去,我要陪着妈。爸,都是我不好,妈是被我害死的,我如果不打电话叫她来送伞,她就不会死……”

叶爸爸心疼地搂过女儿,“叶紫,爸不准你这样想,这是你婆婆的命,她命里有这一劫,不管如何,她是注定逃不掉的。”

就在叶紫靠在父亲怀里哭这一刻,殡仪馆的工人们,已经把李秋菊抬到了车上,很快,灵车就缓缓拉着李秋菊离去。

这时候,叶紫突然推开了父亲,朝着灵车追去,“妈,你不要走,你走了,我要如何向子鸣交代?”

灵车拉着李秋菊越走越远,叶紫追了半天,终于颓然地瘫倒在地。

13

已经一天一夜了,叶紫一直不吃不喝也不睡,甚至于也没去看过一眼,还在医院吊盐水的庄小天,她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一直守在婆婆灵前。

就在叶爸爸劝叶紫吃点东西时,庄子鸣风尘仆仆从支教的地方赶了回来,他没顾上回家,就直接到了母亲灵堂。一进母亲灵堂,庄子鸣看也没看叶紫一眼,就哭倒在地,“妈,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都不给我看一眼,就走了呢?”

看庄子鸣哭得伤心,叶爸爸心疼地拍了拍女婿的肩膀道:“小庄,节哀啊!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庄子鸣听了回头看了一眼岳父,神情悲戚地说道:“谢谢您,爸,你年纪这么大了,还为我母亲的后事忙里忙外。”

叶爸爸看了一眼叶紫,又看了一眼庄子鸣,叹口气道:“这么客气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啊!”

穿过岳父的身影,庄子鸣的眼光定在叶紫身上。他站了起来,转过身,铁青着脸一步步朝叶紫走去。他的眼睛全是火,那火越烧越旺,令身旁的人不由自主也跟着打了一个冷战。

他走到叶紫跟前,用手紧紧抓住了叶紫的肩头,用力摇晃着叶紫,并大声朝着叶紫吼道:“叶紫,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妈好端端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叶紫一动不动,任庄子鸣紧紧抓着自己的双肩,她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庄子鸣,只是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前方,而嘴里正重复着那句不知重复了几千遍的话:“都是我,都是我害死妈的,要不是我叫妈给我送伞,她就不会死……”

庄子鸣听了,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咬牙切齿用力推了一把叶紫,“叶紫,我早就说过,你根本就是一个扫把星,害我离井背乡,去那种边远山区吃苦受罪不说,还把我妈也害死了。”

叶紫被庄子鸣一个踉跄推倒在地,挣扎着爬了起来,朝着庄子鸣缓缓跪下,“子鸣,你心里气就狠狠打我、骂我一顿吧!都怪我,是我没把妈服侍好,让妈死得这么冤枉,我不是一个好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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