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入心《五》A

中午交通局餐厅,李儒山在僻静的角落边吃饭边看报。闻中明拿着饭盒走过来,问:“看什么新闻呢,这么全神贯注。”

李儒山一看是闻中明,把报纸收起来,挪了挪凳子,说:“北山晚报。除了广告没别的。”

“这样载体新闻是这样的,要不怎么保证收益呢。唉,儒山,你也该学习学习,多上上网,我现在每天都花点时间在网上看新闻。”

李儒山点点头,赞同地说:“网络的功能现在是太强大了。该向您学习,与时俱进啊。”

“网络上展现的也是民意嘛,现在有了网络这样的一个途径能让人民把正常的诉求反应出来,我感觉不是什么坏事。问题在于疏导而不是堵塞对吧。”

闻中明边说着边埋头吃着面条。李儒山轻声问:“局长,您把办公室那个小刘放高和平那了?”李儒山猜到闻中明会调动刘真,可未曾想到老闻会把他调到政策法规处。

闻中明点点头,皱了一下眉头,象是问有什么不妥吗?李儒山继续说:“我觉得那小刘是个可造之材,浑身一股子干劲,还透着一股子聪明。”

闻中明用手绢擦着嘴巴,说:“正因为可造之材才,我才把他下去历练历练。长期在办公室待下去,就会象老谭一样是圆滑,做事没魄力,只会看别人的脸色,畏畏缩缩的人成不大事。”

李儒山担忧地说:“高和平是条狼,您是知道的。小刘可是一只没有扑食过“猎物”的小狗。”

闻中明语重心长地说:“能和狼争斗的狗才叫獒。”

刘真来回想了好久,分析多次。毕克俭上门叫嚣一定是指世纪饭店门口不期而遇的事。可是谁走漏的风声呢?刘真不停地猜想着。最终,他想起在食堂内确实不经意的告诉了一个人,余少志。

想到余少志,心急的刘真就想抓紧去落实消除内心的疑虑,他抓起电话:“余哥,在局里吗?”

“没有,在绿荫广场这锻炼身体呢。你有事啊?”

“有点小事,那我过去找你吧。”

“好。”

交通局出门,过了马路就是绿荫广场。刘真走进去,余少志正扒着单杠做引体向上。

“还行啊,余哥,还能做几个啊。”刘真没话找话地说。

“每天吃完中午饭,我都会来着锻炼锻炼,没事不愿意在办公室和他们瞎起哄。”余少志拍了拍手说,回头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刘真。”

余少志主动问起来,刘真却不好意思开口了。余少志催促地说:“有什么事就说吧,怎么像个小媳妇啊。唉,听说你调到政策法规处去了?”

刘真犹豫再三,迂回着说:“余哥,昨天下午毕克俭骂了我一顿,我们两差一点动起手来。”

余少志追问道:“是吗?为什么?”

“他说我出卖了他,我打了他的小报告。我猜想他是再说世纪饭店门口遇见他的事。”刘真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转烟盯着余少志,眼神发光地说:“在饭店门口遇见他的事,我就告诉了你一个人,你说这是谁传出去的呢?”

余少志阴笑着说:“刘真,别明知故问了,是我说出去的。”

余少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承认出乎刘真的意料。刘真盯着他,不断压着胸前的怒火,他心想,电视剧里演到这,都是已经开打了。我打不打他呢?

刘真怒不可遏,一把抓起余少志的领子,激动说:“余哥,我信任你,告诉你,你出卖我?”

余少志攥住他的手,拍了两下,说:“刘真,放手。这不是学校,是社会是机关,只有没智慧的人才动手呢。撒开。”刘真渐渐把手松开,眼神如刀想直插他的心脏。余少志继续说:“刘真,咱们都是大人,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刘真冷笑着,笑着自己的天真和无知,他摇摇头,说:“我当初是处于信任把事情告诉了你,可你却???”

余少志没等刘真说完,抢先一步说:“刘真,怎么不说你幼稚呢。在工作以外的地方遇见同事当然也装不没看见,是你上前主动给毕克俭打的招呼吧。又是你把这样的事当家常说给我听的吧,怎么不说你没有政治思想呢?”

刘真听完,气的全身发抖,他第一次听到出卖人居然还表现的理所应当。

余少志靠在单杠上,表情黯然地说:“这是社会不是学校。在学校,你犯错了可以找老师主动承认。在社会上,犯了错不用找什么人,我们自己买单就行。我也买过。”

刘真咬牙切齿地说:“所以你也让我买了。也想我像你一样去出卖别人。”

“别说的那么难听,在机关里我们属于小鱼小虾,在我们还没有成角色之前,难免干一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没人会在乎的。这是原始积累。所以我奉劝你,别太较真了别装清纯,要融入那座大楼,沿袭着它的规则。”余少志说着指了指耸立在前方的交通局大楼。

余少志拍着堆坐在地上的刘真,同情又无奈地说:“刘真,请原谅我。当初我也和你一样,脑海里都是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把每一个人想的那么好。可最后我却是这样。记住,机关是个大舞台,你要立足,就必须有演员的演技,有警探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有科学家的大胆猜想及武士般的勇气。”

刘真呆呆的看着余少志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不能相信他出卖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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