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心置腹
佛利蒙学区高中毕业典礼在学校大操场举行。如火的骄阳洒在宽阔的大草坪上，红色的跑道泛出一汪汪炫目的光影。高大的棕榈树伸出颀长的手臂，欢迎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观礼人群。一大早，潘文嘉开车带着儿子来到李玲家，载上李玲和小岚一起前往典礼会场。
高岩开着小甲壳虫从汽车旅馆赶来学校。摄像机留在家里了，他昨天又特意买了一台DV，准备把今天的盛况全部拍下来，给女儿留作永远的纪念。他用长焦距镜头在主席台上搜索着。前排教职员工的后面，坐着毕业班的全体同学。虽然都穿着同样的校服，但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小岚头上他所熟悉的两条小辫子不见了，一头浓密的长发，经过精心打理，披在肩后，透着一股初长成人，风姿绰约的韵味。小岚发现了爸爸，远远地挥着手。高岩一手抓着摄像机，一手举过头顶，不停地向小岚摆动，口中念念有词，做着同期录音：“亲爱的的女儿，爸爸祝贺你，爸爸永远爱你！”
他又用镜头一一扫过观礼的家长，李玲出现在画框里。她今天穿了一件青果绿色的一字领连衫裙，露出丰满的肩膀。颈上一条白金镶钻项链，耳畔一对钻石耳坠。是因为化了妆，还是胖了些，原来削瘦的下颏儿变得圆润起来，头发也不再是他看惯了的“清汤挂面”，而是若有若无地泛起了波浪，显得灵动而活泼。她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一边是衣冠楚楚的潘文嘉，一边是青春帅气的美少年，高岩想，那一定是潘雅风了。他们俨然是一家人了，高岩想。父亲、母亲、哥哥，来参加妹妹的毕业典礼。他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是不是他们已经搬进了他的城堡？短短几个礼拜，沧海变桑田了吧！他妈的，你们还没请我吃喜糖哪！
他懊恼地把镜头移开。无意间，一团红色的火焰点燃了他的眼睛。他把镜头拉近，是一辆红色的宝马跑车。它驶进校园，沿着绿荫覆盖的棕榈大道向广场驶来。一瞬间，镜头被红色充满。他放下DV，迎上前去。
许琴带着Ruby跳下车。
“你怎么来了？”高岩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