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了潘文嘉。那是唯一想给她大票儿的男人。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无法接受他。如果不考虑别的因素,她还是愿意接受楚健和高岩这样的男人。和他们在一起,她有一种碰撞、摩擦甚至燃烧的感觉;像蹦极似的上下震荡,像蒸完桑拿又跳进雪堆里打滚儿,冷热分明。她最讨厌躺在不温不热的浴盆里洗澡,全身上下既不能紧张,又不能放松。潘文嘉就是这么一盆温暾水。但她仍想给他打个电话。听说他的诊所越做越红火,也许需要挂号、分诊,甚至是录入病历数据这样的短期工吧?
潘文嘉听了许琴电话里的自我推荐,很有兴趣,说正需要一个打字快手。开业以来,病历数据堆积如山,一直没人好好分类整理。
“让我试试吧,潘医生。三个月暑假,我一定给你整理得一清二楚。”许琴把握十足。
“好极啦好极啦!对我来说,真是求之不得。”潘文嘉称道连连,忽然口气又沉落下去,“只是有一个情况,我必须先跟你讲清楚……”
“是不是薪酬的问题?我不会计较的。”许琴大大方方地说,“我想,潘医生也不会亏待我吧?”
潘文嘉斟酌地说:“那不是问题,肯定比你想的丰厚。但你要有思想准备,免得到时尴尬。”
许琴问:“什么问题?您直说吧。不会是逼我上花轿吧!”
潘文嘉大笑:“许小姐真是多虑了,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吗?我想告诉你的是,现在李玲也到我这儿来了,做儿科医生。”
“你那里不是妇产科吗?怎么出来个儿科?”
“就是为她新建的嘛。不久还要建一个男科。你看,妇产科、男科、儿科。用你们北京话来说,我全包圆儿啦!所以,我这里会越来越忙。你要是想来,我去和李大夫通通气。”
“不用了,潘医生,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