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第五章 猎人(8)

湖上新来的这批游客整夜吵闹,它们十足像是坐巴士来的观光团,人多又兴奋,半夜不睡觉,大声地扯淡。而且天不亮,已经拖着行李上巴士,大呼小叫地出发了。

呱啦呱啦,我虽躺着,也能想见湖上的盛况,大家先摆动着头,挺着胸脯对天猛喊,好像飞机的引擎愈转愈快,终于累积够了冲力,再纷纷张开双翼,啪啪啪啪,在水面一边振翅、一边向前奔跑,在一片水花迷雾中腾空而去。

只是不知这批过客的下一站是哪里?它们三月底才旅行,是因为等待北方春暖吗?

它们是去加拿大,还是去更北的地方?

第58天

三月三十日

我们被邻居骂了

跟太太去新开的韩国超市,回家,正从后车箱拿水果,听见啊啊的叫声,转头看,两个宝贝居然从后院走到侧面的车房来。啊啊还扇了扇翅膀、抖动一下大大的肚皮,抖下好多水珠,显然刚从湖里上来,大概听见我们的说话声,跑来讨食物。加上我午餐后就跟太太去超市了,没喂它们,看得出啊啊和呀呀一副急着想吃的样子。

看啊啊盯着我的手,才发现我手里正拿着一盒韩国小饼干,它们居然好像认得上面的图画。"你要吃吗?"我一边问啊啊一边打开盒子,掏出两块扔给它们俩。小饼干只有一美分大小,正适合它们一口一个。我还没看清呢,啊啊和呀呀已经吃下去,又"哦哦哦"叫着要。那"哦哦"的低音里还夹着高音,好像拉高嗓门说:"哈!太好吃了!"

"好吃,对不对?"我干脆抓了一大把,打算喂它们。但是太太有意见说:"别在这儿喂,小心拉屎。"她正说呢!呀呀已经啪!拉了一条。

我只好走出车房,把它们往前院的草地上带。两个宝贝吃得奇快,大概因为面包比较干,有时候还掉粉,它们叼的时候容易碎,我每次又掰不一样大小,所以它们吃得慢。现在喂这种小饼干就太方便了。我方便,它们也方便。

还有,这饼干甜甜咸咸的,大概很对它们的口味,所以特别爱吃,简直可以用"爱死了"来形容。好!机会来了,我干脆带它们两个上街,看它们跟不跟。

我走出院子往右转,一边走一边往背后扔小饼干。它们两个居然全跟来了,啪啪啪啪的大脚步声从后面传来,真有意思。我故意走得很快,它们就变成跑,大概跑得太快,还把翅膀稍稍张开。

有车子从身边驶过,啊啊和呀呀根本不在乎,倒是可以感觉每辆车子都放慢了速度。不知是为了看啊啊和呀呀,还是怕伤了它们。

经过右邻的院子前面,接着是一小块公有的湿地,因为上面没盖房子,所以能够直接看到湖面。呀呀大概不放心它的地盘,也没先说一声,居然一转身走过湿地,独自回湖上了。倒是啊啊贪吃,继续跟着我。看到脚科医生佛罗伊德,大概刚下班,把车子停在门口看我,我打了声招呼,告诉他我会为啊啊写本书,他说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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