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鹿为马(9)

瞧得胡亥不知所措起来,惶恐道:“学生说错了吗?”

赵高这才开口问道:“公子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么?”

胡亥一脸茫然,说:“什么想法?”

赵高指指胡亥手里的黄绢,说:“公子没看出玺书上的意思?”

胡亥低头瞄着黄绢,说:“不就是要大公子扶苏回京主持大丧么?学生再愚笨,这么明白的意思还是看得懂的。”

你懂个屁!赵高心里骂一句,耐着性子启发道:“皇上为什么不叫身边的你主持大丧,却要舍此就彼,让我通知扶苏?”

胡亥说:“扶苏是长子,年龄比我大得多,有主持大丧的能力。我年纪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要我主持,哪主持得来?”

这个蠢货,话说到这个份上,还不明白。赵高只得把话挑明:“给皇上主持大丧是要有身份的,也就是说只有太子才有这个资格。皇上驾崩于道,来不及立太子,留下遗言,嘱扶苏主持大丧,实际上就是确立他的太子身份。”

胡亥说:“你是说扶苏主持完大丧,就会接任皇位,是吧?这也是应该的呀,他是长子,又德高望重,他做皇帝,对大秦也有好处。”

赵高恨铁不成钢,说:“难道你就一点远大志向都没有?”

父皇让扶苏接皇位就让他接皇位,这关自己有无远大志向什么事呢?胡亥感觉迷茫,嘀咕道:“这又不是谈远大志向的时候。”

赵高只得苦口婆心,给胡亥分析:“皇上遗嘱扶苏主持大丧,一句话确定了他的皇位继承人地位,却对你们二十多位兄弟的去向只字不提,寸土不封,今后你们拿什么养活自己和老婆孩子?莫非上街摆摊做水果生意?或外出打工卖苦力?你们从小长在宫廷里,哪有做生意的头脑,卖苦力的身体?”

胡亥这才慌起来,说:“那老师说又该怎么办?”

赵高脸一沉,冷冷道:“这就看公子你的了。玺书不是还在我赵高手里么?送不送给扶苏,全在公子乐不乐意。公子乐意,我这就安排人送走;公子不乐意,我把它压下来,再叫上李斯,三人另外商量起草一份玺书就是。”

另草玺书是个什么意思,胡亥再笨再蠢,还是能明白的。心下不免窃喜,却还有些犹豫,怕万一事情败露,没得好死。

见胡亥不声,赵高继续怂恿道:“公子是觉得这事没把握吧?其实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现在大权就握在你我和李丞相三人手里,我们想怎么就怎么,别人怎奈其何?要知道人为我制,与我为人制,可大不相同啊。时不我待,机不可失,这么好的时机一旦错过,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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