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领命而去,气氛冷了半晌,叶逸臣开口说话了,"只是来过几次所以认得而已,你别误。。。别瞎说。"
我嘻嘻笑,"就算有什么也没关系啊。我不会跟同事们说的,你放心好了。"
他又瞪我一眼,我赶紧问出一路上的困惑:"今天怎么这么好请我吃饭?"
"嗯,"他又喝口茶,放下茶杯,抿了抿薄唇,"因为我生日。"
"什么?!今天?"我愕然了,想起现在已经过了12点了,"还是昨天?"
他看了看表,"应该是昨天。"
"你怎么不早说,你看看,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我确实懊恼,这迟了一天,就没赶上了啊。
"你扎个蝴蝶结,把自己送给我吧。"叶逸臣眯着眼睛看我。
"我呸!我可是身心健康历史清白的姑娘,不好您这口,您就不要惦记了。"我白他一眼,他又在笑了。
说笑间,菜陆陆续续地上了,我像猪八戒吞第二个人参果一样,总想着吃慢点吃慢点,可是又忍不住囫囵吞枣。到最后脑袋光和嘴作斗争了,除了觉得鱼虾肉很嫩以外,味道确实没尝出什么特别来。我懊恼极了,这不白吃一顿么?
最后上来的是蟹粥和炒时蔬,叶逸臣教我抿一口,感受粥慢慢化在嘴里的感觉。我照做,果然相当不同凡响,这才明白叶逸臣之前说的蟹粥是最好吃的所言非虚。粥应该用小火炖了很久,满口都是蟹的香味,我幸福得眯起眼睛靠着椅背,细细品尝嘴里的美味。
"叶逸臣,我再也不说您是万恶资本家了!您是史上最人性化最英俊最潇洒最风流倜傥的成功企业家!"我睁开眼睛就蹦出一串赞美。
叶逸臣咚地将嘴里的蟹粥吞下去,恼羞成怒地说:"许芳菲!我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准逗我笑!是想噎死我还是咋的?"
我哈哈大笑。
吃完饭,我已经撑得不想动了。我靠在椅背上,嘟囔着说:"半夜吃这么多,肯定要肥死我了。"
"粥消化快,你不用担心,再说你已经很瘦了。"他也靠在椅背上,两手交叉在胸前。
"真的瘦?"我的心情雀跃起来。以前每次我分别很久再见举人的时候,都要挂在他脖子上随他转一圈,他总要说:"狒狒,你又偷吃动物园阿姨的零食了吧?沉着呢。"他说的无心,我听着有意,为此我会刻意节食,晚饭常常只吃两个苹果。今天加班到12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要不是因为正好看见举人和小雅,我不会出来吃夜宵。
叶逸臣点点头,坐直了身体,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似乎有话讲。
"许芳菲。"
"嗯?"
"是不是真的想送我生日礼物?"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心中警钟长鸣,可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我控制不住地点了点头。
"那好,下周六,跟我去北京吧?"他缓缓说,我后脑勺的头发悄悄竖起来,一定没好事,他的话顺得像早就打好了草稿一样,"投标的几个项目虽然当初不是你负责,但是你都参与了,应该比较了解,这次你,我和刘副总一起去。"
"我,可我现在手上的项目。。。。"
"交给小李做LVS就行了,而且流片的节点是年后,不着急这一个星期。"他笑着说,"就拿这个作为我的生日礼物,怎么样?"
我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我早就应该知道,老板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请其吃饭,饱其肚肠,动其感情,松其警惕,行拂乱其所为,以张血盆大口,吃到尸骨无存。
我不想去投标的原因很简单,一个字:累!且不说之前在家里写标书要多绞尽脑汁,百密无一疏。到了北京,标书和ppt也要根据上面的要求随时更改,有时候因为侧重点不一样,甚至要全数推翻重来,短时间内的庞大工作量,通宵工作再正常不过了。去年我们只参与了两个型号的招标,当时和叶逸臣同去的刘副总回来后眼窝深陷,瘦了一圈。后来向我们形容的时候,用到了"炼狱"这个词,搞得我们心理阴影相当重。而这次我们投标的型号有六个,每个都是硬骨头,难度大,竞争单位也不少,压力可想而知。叶逸臣降此大任于我,真让我头皮发麻,我生平最讨厌两件事,一是考试,二是在众人面前演讲。可这回叶逸臣让我负责其中两个项目的ppt介绍,我只要一想到下面坐着一群专门来挑刺的专家,我已经身未行,脚已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