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久经市场考验的边本善还是知道,在战略上虽然可以藐视困难,但在战术上却丝毫也不敢马虎。
面对昔日的东家,王小雨不知从何点燃自己的满腔怒火。边本善识趣地叫过服务员,点了两份套餐。
边本善:“王总,我还是希望您能理性地对待这件事。无论责任在哪个环节,毕竟,兵戎相见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王小雨坚定而决绝地说:“我只想替我爸讨回公道,不管责任在哪个环节,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边本善:“本来就不存在公不公道的问题,老年人死于心脑血管疾病突发的情况是在正常不过了。您是学医的,这一点不用我提醒,有些问题恐怕也不是你舍得付出代价就做得到的。”
王小雨毫不客气地:“可是我爸如果打的药不是‘邦金’,也许就不会死,我太了解你的药是怎么回事了!”
边本善:“王总您这话说得不对,您要这么说咱就不谈了。我今天本来是出于大家同事一场,过来问候一下您。按您的话说,‘邦金’每年几千万的销售,还不得尸横遍野?那我早就被患者送断头台上去了。咱今天就事论事,即使确定您父亲死于热源反应,那也不一定是药的问题,可能是仓储时、运输时、配药时、甚至注射时都有可能。何况要想确定为热源反应,老爷子就得被肢解。让老人家连个全尸都捞不着,您这是孝顺吗?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能安生吗?”
边本善故意把解剖说成肢解,而且拉长了强调,这样的用语使王小雨不寒而栗,她感觉自己好像要发烧了,坐在她对面的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热源。
边本善缓缓地摇了摇他那和身体很不匹配的大脑袋:
“小雨,您也知道,去年咱们合作期间,公司也有过类似事件,告状的也不是没有,到头来怎么了?哪个患者打赢官司了?我这次来,一是来看望你,二是你走的时候忘了告诉你,去年你的年终奖发下来了,一共有二十万呢,你回京后,随时可以到公司去领取。毕竟合作一场,你那五百多万的开发费没白花,最近有好几家三甲医院用了咱的产品,我和员工们说了,吃水不忘挖井人,咱的成功有王总的一份。哎,有几个客户还和我夸你能干呢,有些事,我这个出钱的去了人家都不买我的账,就找你,这世上的事能说清楚吗?为什么客户连我这个老板的账都不买,而偏偏买你这个经理人的账?我真是佩服你啊!为了咱们邦雄公司,舍生取义的事您也干了。这功劳当然有您一份!其实,咱们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当时要不是你和张副总实在无法配合,我还真舍不得让你离开呢。”